两天没来,更衣间一切没变。
打开属于她的储物柜,她那件工服果然还挂在那儿。
温燃思想斗争须臾,到底把衣服摘下来换上,再把长发盘起,才重新上楼。
彼时三楼茶室的门没关。
轻浅的说话声从里头徐徐传来。
温燃立在门口,攥了攥指尖敲门,薄祁闻磁嗓低沉悦耳地说了声进。
抬头的瞬间,以为自己看错人。
仔细辨认才认出是温燃。
瞧着小姑娘一身死板的工作服和面无表情的一张脸,男人眉梢轻挑,笑了,“谁让你这么穿的。”
他往常很少有这样的神态,兴许是沾了酒气,多了好些随性恣意。
只是那语气叫人拿捏不准。
连坐在沙发另一边的梁碧君都好奇地朝温燃打量,“这位是……”
薄祁闻要说什么,温燃却抢在前头,冲女人礼貌颔首,“您好,我是这里的员工,专门为您服务的。”
大概是Amy入职培训得不错,温燃笑容虽淡却得体,得体到和昨天醉酒后痛哭流涕的小姑娘,几乎不像一个人。
最重要的是,她从进门开始,就没正眼看过薄祁闻,更别说对他笑。
很好。
又不是昨晚搂着他喊叔叔的人了。
薄祁闻淡扯嘴角,心说行。
梁碧君并不懂这其中的暗流涌动,只当薄祁闻细心安排,扬起笑脸,“这样啊。”
她看向薄祁闻,“也太周到了。”
那眉目含情的眼神,足以叫人心口一酸。
薄祁闻却不予理会,不咸不淡地看着帮他“周到”的温燃,笑意不达眼底,“看来是昨晚在我那儿休息得不太好,都会当面使小性子了。”
阴阳怪气的嗔怪,点她似的。
温燃心下微紧,眼睁睁看着梁碧君笑容在嘴角僵滞。
薄祁闻却没有一丝负罪感,从果盘里摘出一颗荔枝,白玉般的手指,淡定如常地剥开深红色外皮。
他好像很擅长这样。
轻而易举便能将人一池春水搅乱。
他却临危不乱。
那一刻,说不上鬼使神差,还是想赌一把,温燃唇瓣微动,竟真抖着胆子反击,“是您的床太硬了,我不习惯。”
话音落下。
薄祁闻指尖一顿,抬眸看她时,眸底波光潋滟,情绪难辨。
梁碧君脸色“雪上加霜”。
温燃被两人不期然投来的目光盯得耳尖发烫,却仍旧执拗着,不肯移开视线。
哪曾想,薄祁闻轻轻一笑,“行啊。”
他抽出纸巾擦了擦手,意味深长地看着温燃,语调不紧不慢,“明儿我就给你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