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岚已经出去安排明天所需的车马设备，林华在铁岚的床上休息了一分多钟就爬了起来，再这样躺下去实在是没什么意思，感到有些疲惫却没有丝毫的睡意。

林华决定先到那几个精灵所在的那间去看看情况。

现在手边眼前也暂时没什么事情。

刚刚开门走进房间，第一感觉就是由东西从膝盖开始爬了上来……

“维罗妮卡……”

林华低头看着那个已经爬到自己胸口的小人，脑中那么多个世界的知识都没有记载类似于维罗妮卡的生物。

用手掌把维罗妮卡接了过去，看着站在手掌上的维罗妮卡。

他还没仔细认真的观察过这个小东西，还长得蛮漂亮的嘛……就是小了，挺多的。

“不要用看奇珍异兽的眼神看着我。”

“对不起对不起……一时情不自禁。”

“先找个地方坐下，我们来聊一下，关于那个孩子的身体状况。”

稍微偏头看了一下已经熟睡却依然面色苍白的达芙妮，这孩子看起来很憔悴，看起来已经没有多少日子可以活了。

一手托着维罗妮卡，在房里转了一圈，搬了张椅子到了窗边，正对着达芙妮的床。想了想还缺了点什么，在房间里走了一圈之后，林华又给自己倒了杯水，这才坐到了椅子上。

维罗妮卡屈膝抱腿坐在林华手掌上，她一直饶有兴致的看着林华的一举一动。

“全身的器官都有不同程度的衰竭，也伴有内出血。如果她不是精灵，可能早就已经死了。看现在的样子，可能十天之内也会就这样死在床上。”

林华刚刚坐定看向维罗妮卡，这个小小个的人，就甩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你，好像不是那么悲伤。”

“为什么要悲伤？”维罗妮卡的这个问题问的林华一愣。

“死，这个精灵很可能只剩下十天的生命，或许更短。但是，你好像没有什么感觉。”

“或许是没有什么感觉，我还是会想办法治疗这个孩子的，如果实在治不好，虽然有些可惜……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这样是不对的，林华。人类不是这样的，人会更加的有情绪变化。”抖了抖手上的那段锁链，维罗妮卡站了起来看着林华。

这个大约只有三十厘米多些高度的小人就这样站在林华的手上，有些严肃的看着林华。

她认真严肃的说道：“我问你一些问题，如实回答我。”

“……”这场面怎么似曾相识，十几分钟前，自己好像也差不多这样和铁岚说过一些类似的话，林华这样在心里想着。

但他还是微微点头也认真的看着维罗妮卡，这个小号一些的人对自己好像是没有一丁点恶意。

“林华，你最初会去救现在躺在床上的这个精灵。原因是什么，因为同情？不要多想，直接回答我。”维罗妮卡双手抱胸看着林华严肃的问道，她的语速很快。

“应该没错……是同情吧。”

“仔细的回忆一下，林华，你究竟有没有真的同情这个精灵？这次认真想一想，把你想到的东西告诉我。”

被维罗妮卡这么一提，林华想起来了。似乎非要这样说，倒也值得这么去思考下……

低头思索的林华，很快就回忆起了当时的事情，但把这些事情在脑中来来回回的过好几遍，林华的表情变得有些茫然了。

接着把自己所有的记忆都那样过了一遍又一遍，他的人生是从昨晚的尸体堆里的泥泞开始，到现在差不多就一天的时间，很快的一边又一遍的想着回忆着，林华的表情变得很奇怪，有些惊恐……

他想起了托弥，想起了小哑巴，自己帮助托弥到底是因为什么？帮助小哑巴又是因为什么？

维罗妮卡看着林华脸色的变化，轻声提醒道：“别着急，林华，慢慢来让情绪平复下去。”

点了点头，林华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认真的判断，驱使自己做这些事情的原因。绝不是因为同情，林华思来想去十几遍，根本没有发觉自己有过同情这些人的念头……

难道是愤怒？

林华回忆起之前开箱看到被关在木箱子里精灵的时候，自己那种血气上涌的情绪。初次体验到的，愤怒……

“我……可能没有同情这个精灵，我……可能是因为自己的愤怒才去救她的。”林华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什么底气，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说的这句话。

因为愤怒而救人？好像有哪里不对。

“林华，自己都不相信的话为什么还要说出来。你再仔细想想……你真的曾经有过情绪吗？”

你真的曾经有过情绪吗？

你真的曾经有过情绪吗？

你真的曾经有过情绪吗？

维罗妮卡这句话狠狠的锤在了林华的心里，对啊，自己曾经有过情绪吗？愤怒？同情？

有吗？没有吗？应该有吧？到底有没有？好像有，又好像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