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给厨子用的，要那么锋利做什么？”

老矮人的挂念中，太过锋利的武器华而不实，刃口一旦缺损，就会有断裂的危险，而这一点点危险在战场上如果出现那就是致命的。

“不能这样说，优秀的武器，无论砍掉多少个人的脑袋，切开多少人的身子，也永远不会损坏。优秀的武器，和优秀的武器使用者，两者缺一不可。”

“没有什么武器是永远不会坏的，高个子。”

“那么精灵的武器呢？”

“那些守旧的尖耳朵能做出什么好东西？我的爷爷还没生的时候，那些精灵做的东西就和现在一样，过了几百年一点进步也没有。”

老矮人敲了一下烟斗磕掉了里边的烟灰，这老矮人对精灵的东西嗤之以鼻，但林华看出来了，老矮人并没有否认精灵制造的东西足够优秀。他说的是精灵的守旧，数百年前的工艺和如今的工艺基本没有差别。

可……那又如何？精灵寿命悠长，数百年前的东西放到现在，依旧能算极为优秀。反观人类，甚至是矮人族。

他们数百年前所制造的东西，让如今的他们来看，基本就是一堆破铜烂铁，因为他们的进步迅速，才对比出了精灵族的进步缓慢。

要知道，进步缓慢可不是没有进步，只不过精灵族的技术在数百年前，甚至更早之前就已经到达了瓶颈期，就是这瓶颈期限制了精灵族的发展速度，相比之下，正在上升期的人类和矮人族，他们即便是这几百年在工艺上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依旧及不上已经到达瓶颈期的精灵族。

这是一个很根本的差距。

“我知道你的意思，高个子，那些尖耳朵的东西，确实有他们的可取之处。可他们太过守旧，从未尝试过新的东西。同样的武器，精灵族可以造的比我们更坚固，更锋利，那些用魔法的尖耳朵铁匠，总有自己的方法。”

“那既然如此，你的自信从何而来？”

“高个子，一个年轻的矮人铁匠技术经验甚至力量都不如老年矮人铁匠，如果要去比试，肯定是不公平的，但有一点，年轻的铁匠和老铁匠是在同一水准上的。铁匠的经验和技术固然重要，但还有一点，在长远看来或许比起前者的分量更重一些。”

“你是想说，能力比不过就比想法么。很有道理，但……要怎么实施？”

见林华几乎想都没想就回答出了答案，老矮人又注视了林华一会，他忽然觉得这个高个子，可能是一位技术远远超过他的匠人。因为自始至终，从林华下到这里来的时候开始，看到了那些陈列着摆放着的各式各样的武器盔甲，并没有对这些东西好奇，仔细端详那把刀的时候，也只是在观察上面的双重纹理，最后的关注点就放在了刃锋上，而后就不再去注意这地方的东西。

那神情的意思，很明了，这地方的东西，他一个也看不上。

“高个子。你叫什么名字？”老矮人很郑重其事的问了一句。

“我嘛，叫做林华。”

“你不是布鲁潘达拉斯人？”

“不算是。”

“你是西方来的？”

“也不是。”

老矮人撸了一把自己的大白胡子，嘬了烟斗一口：“那高个子林华，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我觉得你对这里的东西一件也看不上。”

“看不上也没关系，我铁匠的直觉让我相信你。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是一个比我……比大多数矮人更厉害的铁匠。”

“铁匠的直觉？”

林华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概念，这种抡锤子的矮人有什么直觉能够观人查事的？

老矮人不紧不慢的走到了墙边，将自己的烟斗插进了墙壁上的一个小凹槽。

一扭，这面挂了不少武器的墙，就往两边分了开来。

而这墙后边看到的东西，让林华多少觉得有些惊讶。

“欢迎来到远东矮人的设计工坊，我是这里的铁匠，也是这里掌管钥匙的看门人之一。”

“这个……这个地方，真大！不可能是地底下，这像是……在一座山里。”林华向前走了两步开始观察他所看到的一切，他看到的是一眼不太能望得到边的巨大场地，而抬头向上看也有百米以上的中空高度。这地方很大，不规则的错落着一些平整的石质工作台，石台边上大多围着四五个甚至更多的矮人，偶尔还能看到一些矮人之外的生物，譬如人类，还有一些，一些和矮人差不多高却稍显瘦弱的侏儒。

有不少正烧着的熔炉，也有不少正在叮叮当当锻打的声音。

这地方，让林华身后一直在沉默吃水果的琼瞪大了眼睛，这位来自异世界的半妖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样子的地方。

“空间魔法吗。这个地方的门不止一个，应该有不少地方能传送过来。”

闭目稍微感受了一下这里的空间很稳固，但这里却不是独立构架出来的空间。

而是基于某地的山腹之中，固定结构略微扩大一些之后，改造出的一个伪独立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