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打开螺钿食盒,奉上她刚做的单笼金乳酥,并细声细气地为岑婴介绍这道酥点,希望皇帝能明白她的用心。www.jiafeng.me
岑婴漫不经心地听着,实则只把注意力放在谢归晏身上。
他见谢归晏只是淡淡地站在那儿,似乎事不关己的模样,心里便有些平衡,所以哪怕新城特意点出是谢归晏将他喜甜的秉性告诉自己,岑婴都没有生气。
他只是甜蜜地想,谢归晏果然了解他也关照他。
全然不记得那一次用饭,膳食里蔗糖的用量有多么恐怖,以致于接下来一年谢归晏都不想碰甜食。
他温情脉脉地看着谢归晏:“敏行用心了。”
谢归晏微笑,并不喧宾夺主,新城双手捧过箸筷,岑婴也就随意尝了一下:“尚可。”
这句矜持的点评似乎真的把新城当作了个厨娘,新城的神色微妙一顿。
她微笑道:“陛下喜欢,便是妾身的福气。”
岑婴将箸筷一放,淡道:“这声尚可是看在你是公主的面子上才给你的,实则水平难登大雅之堂。”
新城一怔,脸色又羞又愧。
谢归晏也一怔,新城对厨艺没有信心,所以是先做了一份由她品尝过,确认无误,方才敢送来,她对新城的厨艺还是很有信任的。
谢归晏以为岑婴还是在迁怒:“公主的这道金乳酥酥皮薄如轻纱,入口既化,馅料甜而不腻,清爽可口,依微臣的浅见,就是连宫中的御厨也比得……可是蔗糖放少了,陛下吃得不喜欢?”
他在给新城找借口,圆场。
新城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岑婴的目光就冷了下来:“新城既知朕爱吃甜食,难道还会吝啬放蔗糖吗?”
其实他的点评本就有失公平,不过是因怀疑新城对谢归晏的心意,所以才抱着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的心态,贬低她的手艺。www.qingsongwx.com
他是没有想到谢归晏不仅尝过金乳酥,还对新城评价颇高,即使听了他的点评,也宁可给新城找其他理由,也不愿相信新城的手艺不好。
啊,好气。
是那种无法发作,只能闷在心里,吃哑巴亏的那种气!
岑婴承认自己就是小心眼,还嫉妒新城,她是女郎,是擅厨艺,且心悦谢归晏的女郎,都说女追男隔层纱,那她得到谢归晏岂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不像他,连争一争的资格都没有,所以岑婴能不小心眼吗?他本来就不喜欢新城。
岑婴寒着脸,瞪着谢归晏:“给你吃的那份必然是佐料正常的,与朕这份如何能一样?蔗糖多放,若不把握好火候和时机,是很容易发苦的。”
他看上去对新城很不满意,甚至隐隐有迁怒到谢归晏身上的意思。
谢归晏一愣,她皱眉沉思。
岑婴竟然这般不喜欢新城吗?瞧他对这金乳酥的嫌弃与厌恶,仿佛这金乳酥杀了他全家一样。
而新城看了眼岑婴,又看了看谢归晏,忽然屈膝跪了下来,梨花带雨地哭道:“陛下莫要怪罪谢相,谢相怜悯妾身,方才愿意帮妾身说两句好话,是妾身厨艺不精,无法让陛下高兴,都是妾身的罪过,还请陛下责罚妾身。”
她说着,便嘤嘤落泪,倒把岑婴唬了一跳。
他方才是怎么她了,她就这么哭。
然新城这一哭,谢归晏也不能心安,思来索去,还是觉得是自己说错了话,她忙道:“是微臣说错了话,还望陛下息怒。”
瞧着底下一个两个,都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仿佛迟一步就会拖累对方的积极样,真像一对患难夫妇。
那他算什么?棒打鸳鸯的那根棒,划银河的那个西王母吗?
岑婴拨着手中的佛钏,让自己冷静下来:“新城,朕是打你还是骂你了,让你哭哭啼啼的,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朕苛待了公主。www.aimushuben.me”
新城忙道:“妾身并无此意。”
岑婴道:“那就别哭了,听着烦。”他一顿,“你先出去,朕有两句话要和谢相说。”
新城一怔,但心知忤逆不了岑婴的意思,便起身出去,经过谢归晏时,递过去一个担忧的神色。
谢归晏若有所思。
帘子打起又放下,殿内便只剩了谢归晏与岑婴两人。
岑婴将佛钏甩在手里,虚虚往椅背上一靠,让自己的脸藏在暮色之中,好掩去脸上的阴翳。
“你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