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顷,天仙子叹了口气,声音略缓道:“难为你了,快起来罢,此地不宜久留,你需快些回去,记住凡事小心些,这件事有什么新情况,你想办法及时报与我知道。”
戚融缓缓站起身,道:“是夫人,小的告退。”躬身倒行,快到天轩身前,方才转过身急步而去。
天轩一时也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怎么见天仙子还要偷偷摸摸的?心想如今还是找朱金意要紧,从方才情形看,这戚融必然明了此事,他知道朱金意一见的囚禁之处也未可知,便悄悄跟在戚融后面。他有玄黄神衣掩饰,即使以天仙子的修为,也未曾发现天轩就在院中。待戚融离去之后,天仙子长叹一声,琴声又起,只是琴声凌乱,足可见她此时必然心潮澎湃,心乱如麻。那戚融甫一离开碎心别院,便往正东方向飞去,不由回头看了看别院,脸上竟然漏出得意的笑容。天轩跟随在他身后,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心中一惊,方才这戚融一番言语,只当他是诚厚忠心之人,莫非他适才在天仙子面前作假,别有所图不成?他生平最见不得这忘恩负义之事,若此人果真恩将仇报,另有阴谋,必然不叫他活命。
这戚融一路急飞,不多时便到一处院落。此处院落在神君府的东北角上,甚为奢华,四周光华环绕,珠光宝气,明亮如昼。天轩跟随戚融入内,只见院中正房之中端坐一位年轻公子,左拥右抱,正与数位美貌女子调笑,举止轻佻下流,却不正是那假的无忧是谁。
戚融连忙向前跪下,恭声道:“拜见公子!”
假无忧斜眼看看跪倒在地的戚融,颇不情愿地问道:“你去过了?”
戚融恭声道:“回禀公子,小人去过了,一切果然不出老爷和公子所料。”
假无忧一听大喜,连忙坐正,摆手让左右人等退下,连忙问道:“她亲口说了么?”
戚融摇头道:“没有。小的遵照公子所命,说朱金意已被公子拿获,她便担心起来。如此看来,东西必在朱金意身上无疑。她虽然相信小的,却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小的只是根据她的反应推断,料也无差。”
假无忧深以为然,点头道:“果然不出我们所料。当日戚家罹祸,知道朝不保夕,便趁机解散家众,自总管以下,将大部分家人遣散,看似体恤下情,怕连累下人,实则却是为了掩人耳目,将这东西交给朱金意保管,让他离开朱雀境系。怪不得数千年来,翻遍了整个戚府也寻找不到。好在这朱金意后来又回来朱雀境,哼,这些小把戏如何能够瞒得过我们李家?”
戚融谄笑道:“公子英明,凭他戚家再怎么刁滑,又怎是李家的敌手?”假无忧闻言甚为得意,哈哈笑得数声,冷声道:“这朱老狗太也顽固,无论怎么用刑,始终不肯松口,哼,明日待我回禀老爷,再给他些苦头常常,我看他能够撑到几时。哼。你且回去,莫要惹人怀疑,以后若非我传召,轻易不要过来找我,天仙子那里,还需要你多加打探,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戚融闻言,咚咚磕了几个响头,喜道:“多谢公子,小的告退。”便就离去。
天轩将适才一切听得明明白白,也不由暗暗吃惊,怎么这假无忧竟然是李家的人,怪不得上次他能使出七绝蕏仙剑,他冒充无忧,到底有什么企图?他口中的老爷又是谁?天仙子似乎早已知道这个无忧并不是自己的儿子,焚天神君便不可能不知道,他们又怎么会允许有人假冒自己的儿子?这假无忧到底又再找什么?天轩猜想其中定然有重大的阴谋,终需要查个明白。
眼看戚融从身旁经过,恨不得抬手将他打死,但心知此时还不是时候,若将他击毙,定会打草惊蛇,只有眼睁睁看他里去。天轩料想这无忧听到戚融回报之后,当会有所行动,便躲在无忧房中,未曾离去。哪知这假无忧却是个贪图享乐的无耻之徒,待戚融去后,便又忙着和几个美貌女子欢爱,余事不顾。天轩不由深觉失望,知道再呆下去也探听不到什么来,便悄悄离开。
行得不远,却见一行人远远飞来。两个宫装婢女前头引路,各持一把大红宫扇,后面紧跟着一位白衣女子,轻纱裹体,衣袂飘飘,除了一头黑发之外,全身雪白,细看她的形容,不过二十出头少女模样,生得俊秀绝伦。天轩一见,也不由一愣。他所见的女子之中,连逍遥洞主在内,与之相比,也不过是萤火之于皓月,不可同日而语。只是这女子蛾眉紧蹙,似有心事一般。
眼看快到无忧的住处,一个婢女高声道:“夫人驾到!”天轩不由一呆,夫人?莫非此人便是无忧的母亲天仙子,原来竟如此年轻美貌,颇在自己意料之外。
正在房中寻欢作乐的假无忧一听,心中一惊,她怎么回来这里?自他从进入神君府以来,天仙子便幽居随心别院,几乎从不外出,数千年来他竟未曾见她一面。他虽早闻天仙子的美貌举世无双,冠绝仙界,早有意一见,却也未敢造次,想不到今天她竟然不请自来,不知是为了何事。也来不及细想,连忙将众女子推开,匆匆整理好衣衫,迎了出来,恭立一侧,低头说道:“恭迎母亲。”
天仙子扫了他一眼,不由心中大恸。她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