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仙子自然知道他的用意,便也不出手阻拦,随之左手捻诀,右手轻扬,一道青光自手中射出,顿时化做一道光幕,将碎心别院罩住,闪了一闪,随即消失不见。
七绝天君心头一震,哈哈笑道:“恭喜仙子,元木神诀已臻返虚归元境界,实在可喜可贺。天妃娘娘昔日也不过是如此境界,想来仙子修为离神级已然不远,实在令人羡煞。”话音一落,顿时变成一个五旬模样的男子,只见他身高七尺,浓眉虎目,面色沉着,三屡青髯飘洒胸前,眉宇之间与出现在西门世家的李齐却有几分相似。天轩料想这便是七绝天君的原貌了。
天仙子笑道:“天君过奖了。”便不再说话,只看着七绝天君微微而笑。
七绝天君被她盯得心中发毛,心道:这婆娘还如以前一样难缠,若非因为这个不中用的孽障,何苦来招惹她。不由狠狠瞪了躺在地上的假无忧一眼。遂咳了两声,干笑道:“老夫听说这孽障将朱总管带了来,也是深为震怒。想那朱总管忠义为主,为焚天神君府上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如何能够轻慢?所以老夫听说此事,便把这孽障狠狠的教训了一顿,让他把朱总管放了回去,好好的赔礼道歉,赔偿损失。呵呵,万望仙子不要见怪才是。”
天仙子冷冷笑道:“本仙子哪里敢呢?天君宽宏大量,能够释放朱总管,本仙子心中感激不尽。”
七绝天君干笑道:“仙子说笑了。哦,对了,前些日子,下人们前来回报,说神君目前一切安好,精神也好多了,且一身修为正在慢慢恢复,请仙子放心就是。本要及早告知仙子的,谁知近日事多烦杂,竟混忘了。”
天仙子听他提到焚天神君,心内一酸,但她素来沉着冷静,虽愁肠千结,心多挂念,却并不表现出来,笑道:“多谢李家的照看,他日外子若能回来,定当登门拜谢。”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七绝天君闻言心头一颤,笑道:“仙子客气了。神君暂居寒门,实在是李家的大幸,且不说先日神君与李家交好,单凭神君的为人,李家上下莫不钦佩,敢不殚精竭虑侍奉神君?哈哈。”言下竟有几分得意。
天轩闻言,不由大吃一惊,想不到焚天神君竟然落在李家手上,引以为质,怪不得竟明目张胆窃据神君身份,原是算准了天仙子顾及焚天神君的安危,不敢轻举妄动。
天仙子适才本无怒意,听他此话,不由勾起旧恨,冷冷笑道:“外子多亏了李家,才有今日,大恩大德,实在难以报答。”七绝天君闻言哈哈一笑,道:“打扰仙子,老夫这便告辞了。”说罢提起地上的假无忧,就要离去。天仙子忙道:“天君且慢。”七绝天君道:“仙子有何吩咐。”天仙子道:“神丹秘方并不在朱总管身上,我是不愿连累无辜,才出面请天君放人,并非他故。信不信全凭天君。几千年来,为了这个丹方,不知无辜送了多少性命。我当日遣散家人,为得便是莫要连累无辜,想不到适得其反。丹方所在,只有我一人知道,他日天君释放外子,丹方自然双手奉上,决不食言。”七绝天君闻言默然不语,携着假无忧一闪而没。
天仙子脸色一变,自语道:“这老贼修为增进如斯,我以五成修为布设的元木结界,竟丝毫不影响他施展咫尺天涯。”忽又想起被李家幽禁的丈夫和流落异界的儿子,忍不住泪如雨下。此时双婢未醒,结界犹在,不虞为人所见。天仙子想到伤心处,越发悲痛不可自抑,虽修为高如天仙境界,也效法凡俗儿女,嚎啕大哭起来。天轩原本欲要离去,他修为虽然不够,但以玄黄神衣之功,穿透天仙子的元木结界也并非难事,然而此时尽见天仙子悲苦之状,知她郁积太深,难以宣泄,一时不忍离去。哪知天仙子思念夫子之心太重,以致越哭越悲,逾哭逾痛,一时竟不能止。
天轩眼见天仙子悲苦之状,不由为之所感,遂想到自己自小孤零零一人,还不知父母是谁,也不知他们现今身在何处,境况如何,是否也如她这般惦念自己?自己虽可成仙成神,又能如何?还不是无亲无戚,赤裸裸一人?念及此,忍不住潸然泪下。
此时天仙子心情稍稍平复,正欲解开二婢六识。突闻不远之处有轻微抽泣之声,心头大惊,万万不曾料到竟有人潜匿于碎心别院之中,抬手一指,一股青光细如蚕丝,迅捷无比直向声响之处袭去。原来天轩伤心之余,一时不妨,竟发出声响,突见一道青丝袭来,方才警觉。因他深知玄黄身衣的功效,便也并不惊慌,不闪不避。青丝一触玄黄神衣,顿时犹如泥牛入海,消失无踪。
这边厢天仙子不由大惊失色,眼见青光一闪而没,便知敌人硬受了她这一指。须知她此番一道元木神指已用上了八成功力,虽不说仙界无敌,若说不闪不避,硬接她这一击,恐怕连她师姐都没有这番修为,知是来了强敌,心头暗凛,喝道:“是谁!”一边催动全身仙力,凝神以待。
天轩此时也是暗道不好,一时大意,竟被天仙子发觉行藏。若便由此遁去,天仙子自然拦他不住,但他素昔乃是重情重义之人,又饱读诗书,不敢对长辈不敬,虽不愿在诸事未明之前拜见天仙子,但他与无忧这些时日的相处,早已把他当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