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门落魄生见蝶仙说出原由,忙辩解道:“末神无私执法不容瑕疵,有法无情,但从无死心,无非是为了两界的清明。他一声勤谨,为两界的和平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请蝶仙前辈……”
蝶仙冷笑道:“好个有法无情!试问,两界的法是谁的法?他三法尊使横行两界,所执行的,不过是他末神世家的家法。所谓法理至上,无非是他末神一族妄图独霸天下而想出的冠冕借口。你既与他为友,岂不知其中的道理!”
蝶仙一番话,登时令儒门落魄生一怔,无言以对。天轩也倒从未曾想过末神一族所作所为的正当与否,因了其在仙界的盛名,心中早有了三分敬意,如今听了蝶仙的一番言语,深觉有理,不由沉吟起来。
儒门落魄生半天又道:“是非暂且不论。但见死不救,殊非侠义所为。此人生死,关系这在下灭门之祸的真相,请蝶仙前辈勉为其难,施以援手。”说着径自跪倒蝶仙面前。蝶仙冷笑两声,闪了开去,不受他礼。
儒门落魄生又对天仙子道:“夫人,此人已掌握了当年高阳帝驾崩的部分真相,实不能任其如此死去啊。”
天仙子立时站起身来,颤声道:“什么!”她自天轩口中依然得知末神一族已经深入调查当年高阳帝的死因,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线索。
天轩忙道:“此话当真?”
儒门落魄生见天轩关心此事,心道有望,忙道:“在下如何敢期满公子?末神无私正是在追捕十大恶人的途中受伤的。末神无私曾告知在下,十大恶人正是当年一事的关键人物。”佛界有个说法:十恶业者,一杀生业,二偷盗业,三淫欲业,四妄语业,五两舌业,六恶口业,七绮语业,八贪欲业,九嗔恚业,十愚痴业。一个人被称为十大恶人,可见此人纵非十恶不赦,却无论如何也算不得好人。末神无私不顾性命追捕于他,是因为他十恶不赦触犯了末神一族的法规,还是他真的参与了高阳帝一案?三大帝君牵涉其中,当年一案绝不简单,其终极目标也不可能只是焚天神君而已,其间未必没有惊天阴谋,既然末神无私有可能掌握了此案的线索,自己断然不能让他就此死去。再则自己若能救他一命,也是卖给末神世家一个大大的人情,以后诸事也就好办些。只可惜蝶仙态度极是坚决,不肯施救,又不能强迫于她,只好自己先试试看了。
天轩上前查看末神无私伤势,只见他面如金纸,口角溢血,几乎没有了气息。天轩放出神识,进入他的体内,一看之下,不由暗暗摇头,那魔神无私仙体经脉早已尽断,脏腑也都受到重创,肉身不死,已是异数。神识下探他的元婴,只见魔神无私的黑色元婴竟被赤红色火焰状仙气紧紧包围束缚,动弹不得,难怪他仙体伤成这样,都未令元婴离体,原来是根本动弹不得。
末神一族的绝学乃是典刑法箭,心法修炼的是黑水真气,本来五行水克火,但伤他之人的修为似乎远在末神无私之上,元婴非但不能挣脱束缚,炼化外围的离火真气,反而不断被火属真气将仙力融化消耗,元婴渐次变小,如不帮他将火属真气解除,不出两三日,元婴不免被灭。
天轩收回神识,说道:“末神无私的仙体几乎被毁,元婴也被伤他之人的真气束缚,若不救治,不须太久,必然形神俱灭。伤他的难道竟是那十大恶人?我曾见识过他的能为,似乎并不在末神无私之上。”
儒门落魄生道:“说来惭愧,末神无私受伤的前后因果在下也并不清楚。在下因心情沉闷,郁郁不乐,便喝了些酒,专在无人之地狷狂发泄,不想巧遇受伤在地的末神无私。在下虽没有亲见伤他之人,但还留在他体内的真气,正是十大恶人的焚心魔火。焚心魔火霸道无比,被伤之人无不被魔火由内而外烧的形神俱灭,幸好末神无私修为深厚,才没有当场横死。我修为浅薄,无法化解焚心魔火,更无法施救他的仙体,所以才立时带来,请碟仙前辈救治。”
天轩道:“焚心魔火?这种劲力果然霸道无比。然施为者固然修为高绝,有凤姨在,化解焚心魔火也非难事,只可惜他肉身损伤太重,恐难以保全。”
这儒门落魄生与末神无私也谈不上什么过命的交情,不过因为师仇家难与当年的高阳帝悬案有关,而末神无私又受命调查,才因此而结识,况且以末神无私冷漠古板的个性,也难讨人欢喜。他关心的不过是末神无私所掌握的线索,也并没有把末神无私的生死放在心上,听天轩能保住末神无私的元婴,不由大喜:“只要能保住他的神识,也就是万幸了。”
反倒是天轩,此时却一心想要救末神无私一命。正如他事前所想,就了他便是卖末神世家一个人情,除此之外,却是对他的同情。世间没有无缘无故之恨,亦无无缘无故之爱,但对弱者的同情,却似乎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
天轩自蝶仙口中得知了末神无私的冷漠无情的一面,对他的作为虽然不以为然,也并不会就此恨他,何况那已是万余年前的事了。仙人的肉体,历经千万年,不知经过了多少磨难,方才练就成功,眼看它被毁,总觉可惜。
但蝶仙是誓不肯救他的,遂问道:“仙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