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山的动作自然瞒不过天轩,且不说他暗中听到了仙帝、夜帝的阴谋,即便是没有听到,已经身为焚天神君的儒门落魄生以及天朝发达的情报系统也将有关信息报到了他的耳中。他将此事并仙帝、夜帝密谋说与秋荣止、许飞娘、大圣贤者、银狐、九指神相等,只回避了天妃与自己私情之事,商议之下,备好腹案,只等柳依依和七恨剑君回转。
在此之前,天轩决定亲自前往武林法庭,与庭主末神无极当面一会。此时的武林法庭,有仙佛界各方力挺,尤其是圣源天朝大力支持,元气已经有所恢复,但与之前相比,无论声望和实力,均是远远不如。末神无极早想找个时机,干一件大事,重树武林法庭的威望,他此前对氤氲山的动作便是有这样一个目的。
然而身为武林法庭都判的证严上人,却被不明来历之人追杀,此后不知所踪,只怕早已遭人毒手,此举大扫武林法庭颜面,末神无极更是脸面无光,虽然怀疑是氤氲山之人下的手,却苦无证据,只得一边遴选新任都判,一面调查凶手身份。天轩的亲自到来,令末神无极颇有些喜出望外,证严上人被杀后,他就有心前去拜会天朝之主,只是因为知道天朝上下正齐心应对邪帝,未敢轻往。
二人见礼毕落座。末神无极道:“圣皇驾临,武林法庭蓬荜生辉,不知圣皇亲自前来,有何见教?”天轩笑道:“在庭主面前,何敢当‘见教’二字?我此次前来,实有一事与庭主商议。”末神无极笑道:“圣皇请说。”天轩道:“最近氤氲山召集五大神君并无数高手齐聚圣境,此事想必庭主早已知晓。”
末神无极点头道:“不错,手下人确已有回报。不瞒圣皇,老朽也正在密切关注此事。”天轩道:“庭主对此事有何看法?”末神无极手抚长髯,道:“依老朽看来,圣境如此作为有三种可能。一是九都城是邪帝余孽的身份已经确实,氤氲山担心受到攻击,集中力量自保。第二种可能是圣境内部出现了麻烦,需要动用五大神君来解决。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迫于天朝和法庭的压力,准备向我等动手。当然,也不能排除多种可能都有。”
天轩不由暗赞末神无极果有见地,频频点头,道:“庭主所言甚是,若然氤氲山此举果是针对你我,当如何应对?”末神无极闻言颇含深意地望了天轩一眼,哈哈笑道:“圣皇想必早已成竹在胸,老朽洗耳恭听。”天轩摇头笑道:“我此番前来,主要是想听听庭主的高见,还请庭主不吝指教。”
末神无极笑道:“岂敢。既然圣皇看得起老朽,老朽也就直言了。依老朽看来,氤氲山此举不足为虑。一则仙界虽然势力强大,有兵卫百万,但真正的高手也就是三帝君并五大神君等人,甚是有限,而且其兵卫主力均分布在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四境,调动不易。
二则九都城乃是邪帝余孽之事天下之人尽知,纵然邪帝至今还没有露面,但对邪帝未亡的恐惧已经令天下人寝食难安,都争相避祸,由此而加入天朝的数不胜数,氤氲山人口也锐减不少,由此可见天下人已对仙界已经失去了信心,而将圣皇看做对抗邪帝的唯一希望,天朝乃是人心所向。仙界此时与天朝为敌,必然不得人心,强行为之,有拜无胜。故而老朽认为圣境此举不足为惧。”
末神无极的分析,正合了天轩与军师等人的意见,天轩遂道:“庭主深论,令人赞佩。然虽如此,我等也不能大意。据我所知,仙帝此人处处示人以弱,实则不然,他是有意隐藏实力,麻痹对手,证严上人的失踪,我一直怀疑与仙帝等人脱不了干系。”他亲眼见证了证严上人的死亡,也亲耳听到仙帝承认自己出手杀了证严上人,如此说法,是对末神无极有所保留。
天轩接着道:“更有甚者,夜帝此人似乎与九都城颇有瓜葛,不得不防啊。”末神无极闻言大吃了一惊,忙问道:“你说什么?夜帝与邪帝余孽有所瓜葛?”天轩凝重地点点头,道:“不但如此,他还是罪恶之林的实际首领—罪魁。”末神无极禁不住脸上变色,惊异地望着天轩,一时说不出话来。这样的事实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简直就无法相信,若是别人说也就罢了,只当是一个笑话听听,但圣皇天轩是何等的身份?绝然不会信口开河,能说出这些话,必然是有了十足的把握,怎不让他瞠目结舌。
天轩又道:“夜帝也就是昔年名噪一时的寰宇才子,我怀疑他是邪帝的暗桩。此人心机深沉,心狠手辣,一身的修为到底有多深也无人可知,着实是个劲敌。”末神无极叹息道:“竟想不到夜帝身上还有如此的隐秘!他如是邪帝暗桩,潜伏圣境万余年,只怕是为了要攫取仙界大权。仙界危矣。”
天轩道:“无论是仙帝还是夜帝,都是奸诈狡恶之徒,天朝绝不能坐视仙界落在这等人手中。天后遗诏命戚神君为帝,并彻查杀害天后的凶手,只可惜至今毫无进展,反而证严上人也告失踪,只怕已经遭了别人的毒手,白白赔上了一条性命。”
天轩这话触及了末神无极的痛处,证严上人的失踪就像是抽在他脸上的一记耳光,令他羞愤难当,不由怒声道:“证严上人绝不能白白牺牲,我倾法庭之力也要阴谋者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