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裴府的路,江离声几乎已经不认识,但裴荣自小在河新城长大,无论这里毁成什么样,他都认得,一路沉默又悲痛地带着人来到裴府。
如今的裴府,已是一片废墟,几乎片瓦无存,相邻裴府的一整条街,只有孤零零一两处府邸没被焚毁,还存在着。
裴荣站在空地上,看着废墟一片的裴府,想落泪,想大哭,但发现人悲痛到极致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他只是站着,回忆从小长大的画面,后悔自小投军,在父母膝下尽孝的时候太少了。如今就连回忆,都是他每次匆匆回家,有时候住一晚,有时候休沐,最多一两日。
因裴家一脉单传几代,父亲其实对他并不严厉,只希望他平平安安就好,就连投军,想建功立业,不想庸庸碌碌,也是他自己的想法,而母亲和祖母慈爱,每次都嫌弃他瘦,回府后母亲总会亲自下厨,给他添两道菜,再吩咐给他做一桌子吃食。
怎么一夕之间,全都被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