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接着就看向了毛澄:“大宗伯自辩一下。”
毛澄这里则暗自一叹。
他承认杨廷和的几个阁臣在拟遗诏时,没敢真的断绝了嗣君的退路,也就没有强行将让朱厚熜承孝宗之嗣的内容写进遗诏里。
因为这样做的确是容易让自己没有退路。
毕竟,虽然嗣君朱厚熜给天下人的印象是笃学性仁,但宦海沉浮多年的杨廷和等人,也是有些担心朱厚熜是在韬光养晦,而会因为他们强行用遗诏的方式让他承孝宗之嗣,在将来成气候后直接掀桌子,对他们或者他们家族进行过度报复的。
而他们还没有到足够有勇气彻底得罪嗣君的地步。
这也不奇怪。
要知道。
杨廷和这一党毕竟是保守派,他们连改革得罪天下权贵官僚的胆量都没有,哪里真敢往死里得罪皇帝?
所以,杨廷和等阁臣虽然想逼朱厚熜承孝宗之嗣,但没打算强逼,在拟遗诏时,还是老老实实地写了让朱厚熜嗣皇帝位,为的就是不把事做那么绝,给自己留后路。
他们其实只希望朱厚熜不那么聪明,发现不了这里面的漏洞,而能够在自己这些人做这些服从性安排时,听从了自己这些清流文官的安排。
这就相当于他们既想要朱厚熜真能承孝宗之嗣,又想要朱厚熜乖乖地主动承孝宗之嗣听从自己这些清流文官摆布,而不是自己强逼所致,属于有相应的政治主张,又不敢为这政治主张付出发太大代价的人。
但毛澄感到失望的是,朱厚熜真的就没有上套,还真的就抓住了这个漏洞。
连杨廷和等阁臣都不愿意真跟朱厚熜掀桌子,所以故意在遗诏里留了漏洞,毛澄自然也不会真要跟朱厚熜强争,也就决定把这个难题甩给杨廷和,便在这时说:
“嗣君若执意不从,可派人去问元辅,元辅也是这样的主张!”
朱厚熜倒也点头颔首:“我愿意相信元辅是明礼之臣,那就先派人去问问!礼议明白后,再进城。”
于是,这个问题就被抛给了杨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