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为此,梁储等也才敢真的卖皇帝面子,把张璁列为前三名,毕竟他们也做不到真的不顾大众舆论。
须知,中第士子要是觉得不公平,闹起事来是很夸张的。
“定江汝璧为状元,张璁榜眼,杨维聪探花。”
朱厚熜倒是没让张璁做状元,只让张璁做了榜眼。
主要是他初登大位不久,还不宜让自己的主张表现的太明显。
而状元这个名号毕竟太显眼,所以他就让张璁做了榜眼。
毕竟在第一名很容易被天下皆知的同时,往往第二名就很容易被人忽视。
当然,第三名也不及状元易被人知道。
不过,朱厚熜就是要小小的任性一下,让张璁做第二名,居于杨维聪之上。
原因无他。
他对杨维聪是有印象的。
此人就是历史上这一科的状元,后来还是坚定的反张璁党,与翰林舒同一起,直言张璁是奸臣,而表示羞与之同待翰林院。
张璁就不一样了,那是在大议礼时,反对嘉靖的清流文官势力强大到嘉靖自己都准备要妥协时,都敢冒着生命危险为他争取父子情分的人。
毕竟史载,张璁让杨廷和一党气得意欲待其进京就扑杀之的地步。
何况,张璁后面还对他贴心贴肺到大病时都要强撑着给他祈福,希望他早有子嗣。
所以,其实在朱厚熜心里,给個榜眼都已经是让张璁受委屈了。
毕竟作为上位者,最喜欢的就是下属的忠诚,能力倒在其次。
但如此一来,朱厚熜在做排除后,状元郎就落到了江汝璧头上,使其成了朱厚熜即位后录取的第一个状元。
朱厚熜这个天子的第一届门生第一人。
“陛下竟然更喜欢我的文章!”
在放榜,授官直入翰林后,江汝璧就情不能自禁地含泪对张璁说起自己藏在心里许久的惊讶。
张璁笑着说:“是你,我不意外,反正不会是我。”
“如何不能是你,你的文章,足以当得起状元名号。”
江汝璧回道。
张璁笑着道:“因为当今天子聪哲异人,所以不会让我做中状元。”
江汝璧忙问:“这是怎么说?”
“要是天下富户豪右知道,今科状元郎是第一个提出清田安民的蔑视祖制之辈,那他们会怎么看天子?”
“但如果是放在第二名就不一样了,放在第二名,就会让人觉得今上爱平衡妥协,不喜争斗,故不会因为促成二十余万流民得安而将我拔为状元,只是为了照顾朝中改制一派,而将我置于第二。”
张璁回后就道:“皇恩浩荡,这是护我张璁周全啊!”
江汝璧听后颔首:“是啊,陛下待我也恩深似海。”
“既如此,当上贺表,贺陛下初即位,便安二十余万军民。”
张璁回道。
江汝璧不禁看向张璁:“上贺表?”
“我等既已为官,上的第一道本,就该是贺表。”
“阁下便是今科榜眼郎?”
这时。
杨慎竟来了张璁和江汝璧这里,还主动问起了张璁。
张璁起身拱手:“正是在下。”
“我乃修撰杨慎,闻知阁下大名已久。”
杨慎也拱手介绍起了自己。
江汝璧则怔怔地站起身来,对张璁低声说:
“原来这就是鼎鼎有名的大才子杨升庵,果然风采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