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福、鲍忠……赏银五百两。”
“骆安、张镗、陆松……升一级,赐斗牛服,赏银五百两。”
“另有不宜透露姓名者,皆会有特赏,在这里不予公布。”
谷大用这么说后,宫人们皆叩谢了恩典。
处置完内廷的人。
就该处置外朝的不忠武勋与不忠文官。
陆永、马山、刘钊这三勋贵因为欺君与图谋不轨,经三法司议后,请旨斩首,籍没家产。
朱厚熜予以同意。
而朱纲、刘镇这些听从陆永等勋贵之命,企图兵谏的武将,则因及时投降,避免了底下无辜兵卒互相残杀,而在三法司议后,便请旨从宽处置,只赐自尽,留全尸。
朱厚熜也予以同意。
但对于原刑部尚书赵鉴、给事中张翀等谋害张璁、企图兵变这事。
三法司则以文臣宜宽恤之议,请只将赵鉴削职为民,张翀戍边,而免死刑。
虽然梁储身为首辅,又是迎立元老,但梁储倒是没打算先拿主意,而意还权于君。
所以,梁储为此求见了朱厚熜。
“元辅怎么看?”
朱厚熜倒也先征询了梁储一句。
梁储答说:“臣愚以为,宜宽恕士大夫,能不杀就不杀,是国朝养士培元之道。”
朱厚熜知道,士大夫们都很希望明朝能和宋朝一样,不杀士大夫。
梁储自己也不例外。
何况,他一向也不喜用严法处事。
但朱厚熜对此有自己的看法。
于是。
朱厚熜便开口说:“不妥!”
严肃非常。
“朕知道!”
“元辅一向主张君臣之间,大臣之间,当尽量和睦如一,团结共处,为此愿意适当退让,乃至受些诟病委屈也无妨。”
“上下如一是很重要。”
朱厚熜说到这里,就又道:“但朕认为……”
“该杀的还是要杀!”
“朕不能怕大臣们对朕离心离德就该杀的不敢杀!”
“朕也不是说,不能接受臣民反对朕,但得是守规矩的反对。”
“对于这样的大臣,朕不但不会杀,甚至还会重用,还会加恩厚赏!”
“但是,不守规矩的反对朕,那就得该杀就杀,该抓就抓!”
“燮理阴阳,不是只和稀泥,也要时不时把破坏团结的风气拾掇拾掇,晒一晒。”
朱厚熜说到这里就看了梁储一眼。
“以斗争求团结则团结存。”
“以退让求团结则团结亡。”
朱厚熜接着又补充说道。
而这话。
对于梁储这种历经宦海沉浮多年的人而言,自然是能迅速领悟其中精妙之处的,也就顿时有醍醐灌顶之感。
同时。
梁储也颇为惊讶,暗想:“陛下竟已将治政看的如此透,是真的天生神俊,还是他的老师袁宗皋真的在治国韬略上深藏不露?”
梁储决定抽时间再去找袁宗皋讨教讨教,并不由得开始替袁宗皋惋惜,心想当年要是袁宗皋要是没去兴王府,而是一直留在翰林院最终入阁,或许功业早就在自己之上。
如此想后。
梁储便忙拱手说:“陛下果然圣明烛照,臣老而昏陋,未将天下事认识透。”
梁储便这样票拟起来,然后,此题本在司礼监批红后,就下达了三法司。
三法司的堂官不得不来找梁储。
梁储则说:“以斗争求团结则团结存,以退让求团结则团结亡,该杀的还是要杀!不必再议了。”
三法司的堂官听后齐齐一怔,随后皆没有再争。
但当三法司公布谕旨后,宣布将赵鉴、张翀等弃市后,朝野哗然。
“怎么能杀士大夫!”
“这岂是待儒之道?”
副都御史张纶为此在都察院掸袖起身。
“抛开赵、张等所做的事不谈,内阁九卿等难道就没半点错吗?!”
“若不是他们不敢持正,何至于像今日这般处境,使陛下仁德不能昭彰!”
刑科给事中顾济也在六科廊大为震怒。
“赵、张等不过是在争礼时,小小的任性了一下,又有什么错?”
“虽然赵、张等所做的事是有些过分,但也是赤胆忠心一片啊,朝廷不该宽恩吗?”
工部郎中徐少华也在工部说起了自己的看法。
而接着。
这三人就先后都上了本,援孝庙时不杀儒生之例,请免赵鉴、张翀等死罪!
当这些本到内阁后,梁储因已知圣意,便直接不允,还以皇帝的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