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彻底失态。
而一旁的丫鬟仆人们也都忙跪了下来。
“你这個逆子!”
“你今日敢忤逆我,他日就敢忤逆君父!我杨家的前途迟早会断送在伱手里!”
“我真恨不得现在就打死你!”
杨廷和喘着粗气,恶狠狠地说道。
他从未像现在这一刻一样对杨慎失望过。
杨慎这里也老老实实地将头埋在地上说:“父亲息怒!儿子也是一时情急,才说出了这样不孝的话,父亲千万不要为此大动肝火,伤了自己的身子,那就真成了儿子的罪过了。”
杨廷和沉默了一会儿。
随后。
杨廷和才道:“你先起来。”
“是!”
接着。
杨廷和就语重心长地看向杨慎说:“还是那句话,这事到如今这地步,是运道所然,非人力可为。”
“有我们确实低估了陛下的原因。”
“也有我们确实低估了陛下身边人的原因。”
“更有我们低估了朝中一些大臣的原因。”
“包括那个梁顺德。”
“当然,更重要的是那个张璁。”
“这人的辩礼之论,我看了,简直是可抵十万大兵,你不是他对手,关键此人还胆略过人。”
杨廷和说到这里指了杨慎一下:“你别不服气!”
“你成名太早,也就未免看低了天下英雄。”
“不过,为父和你犯了同样的错,而且是一犯再犯,没比你好到哪儿去。”
“但总的来说。”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本以为一个可以迅速解决宁王之乱,还以所谓心学成为天下之师的王阳明就够让人头疼了,没想到又有个张璁出现!”
杨廷和说到这里就苦笑不已,道:“将来这些人的声名不会在你我之下,这对陛下对天下而言是好事,但对你我而言,不是好事。”
“但如之奈何!”
杨廷和叹了一口气,道:“陛下运气真好!”
杨慎这里则道:“父亲的意思是,就接受现状了?”
杨廷和不由得闭眼,摇头道:“你是真不适合做官啊!”
“为父要是接受现状,为何不直接回乡?”
杨廷和问道。
然后。
杨廷和就望着紫禁城的方向叹口气说:“当今天子如此聪俊仁德,要是真让梁顺德、张璁、王阳明这些人来辅佐,那就走的是另一条中兴路!而且以陛下的天生睿智,很可能会成功,而那条路不是为父想看到的,为父需要待时机成熟后就立即回到朝堂上去!”
“不让如此天资的天子选择走孝庙守制仁德之路,我死不瞑目!”
杨慎听后没再说什么,只在离开杨廷和这里后,因闻知有许多官员要见杨廷和,便忙来了前厅问着这些人:“诸公因何要见家父?”
“冒昧来扰,还请贵府见谅。”
张纶先作了一揖,然后回道道:“自然是为大礼而来!”
杨慎听后道:“请细讲。”
“是这样的,我和徐部郎已被降旨贬去澎湖,原因是不赴行在之故。”
“竟会这样?”
杨慎大惊。
张纶则继续说道:“如今只能靠太傅为我等执言了!”
“内阁没有太傅,大礼走偏了路不说,连九卿这样的士大夫都会有弃市之刑出现。”
“因而我们就想来问问太傅,他怎么看待如今大礼,能不能为孝庙,为这天下争一争!”
徐少华跟着说道。
“是啊,现在只有指望太傅了。”
“太傅德高望重,陛下深敬之,若太傅不出,那陛下之仁德就真会因梁顺德等之软弱而不得光大!”
邢寰也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而说着就对杨慎拱手:“还请修撰让我们见见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