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晟回道。
王诩颔首。
然后。
王诩就喟叹了一声,准备离开了这里。
被兵备道士兵押着的熊相见此不由得喊道:
“中丞!”
王诩听后朝熊相走了来:“你要说什么?”
熊相问道:“公刚才在跟那姓舒的嘀咕什么?”
“当然是为你求情!”
王诩没好气地回道。
熊相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会落井下石。”
“我有必要对伱落井下石吗?!”
王诩切齿回了一句。
熊相道:“怎么没必要,我们都是太傅的门人,你出卖我,不就可以向梁顺德纳投名状吗?”
“那也用不着拿你来纳投名状。”
“上面这样做摆明了不是针对你我,你还没看明白吗?!”
王诩低声道。
熊相听后认真想了想,不由得大惊:“上面是要对付衍圣公府?”
“你我明白的太晚了!”
王诩叹了一口气。
熊相则继续一脸惊愕地问道:“上面为何要这样做?”
“或许是为改制,也或许是议礼与护礼两党非要斗得你死我活不可!”
“至少目前看来,是孔家站了护礼党,谋害了议礼党的王阳明,现在人家没有要罢休,要斗到底。”
“只是他们在上面斗,却把战场设在山东!”
“让你跟着倒了霉,我也没好到哪里去,今年的秋税和明年的夏税,只怕很难完成了,还要落个剿贼不力的考评!”
“所以,升官是别指望了,但愿别下大狱吧!你也好自为之,别跟朝廷对着干,服个软,认个错,尽早脱身!”
王诩回道。
熊相道:“可我还想进步,也还想为朝廷做事啊!”
“那也得等局势明朗后再说!”
“现在冲上去,万一站错了队,没人保得住你,你我可不是什么圣贤之后!”
王诩回道。
熊相沉默了。
接下来。
王诩就离开了济宁州,去了曲阜。
而熊相则被暂时关进了济宁州牢。
舒晟则和蔡天祐会了面。
蔡天祐已经通过密旨知道舒晟和自己一样,都在直接受天子指挥,便在见舒晟后,直接回道:
“承蒙公及时来救,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难怪朝廷突然设国税总司,现在想来是早就有意打压豪强。”
“只是为何却先想到了让我们来做这事?”
舒晟这时主动问道。
蔡天祐一脸沉静道:“要么是陛下的确勤政图治,所以认真了解了我们,要么是元辅执政公正,不因我们曾经在官场不近人情而不用,总之,这是我们的机会,也是朝廷的机会,纵然失败,也当一试!”
说着。
蔡天祐就看向舒晟:“因为无论如何,你我毕竟皆是军籍,家族又承恩荫世职,怎么也应该多几分想着朝廷!不能真跟他们一样,也觉得朝廷换了姓,就还是什么都不变,建功立业得来的恩荫一般很难再有。”
舒晟颔首,也目光凝重地说:“天降大任,时势使然!”
而接下来。
舒晟和蔡天祐皆给朱厚熜上了密奏,奏明了山东最近发生的事。
朱厚熜这里已经先收到了孔闻韶称病不来京的奏本。
这让朱厚熜不禁愤然道:
“这个衍圣公果然不给朕面子!”
“完全不在乎朕初登大位,首次幸国子监之重要!”
“既如此,朕要这衍圣公还有何用?!”
“陛下息怒!”
“先示之以柔,的确会使孔氏误以为陛下可欺。”
“不只陛下遇到这种情况,国初太祖先礼请孔氏时,也遇到了这种情况。”
梁储回道。
朱厚熜冷笑道:“但现在不是国初天下未稳固之时,朕不需要像太祖那样,为安抚北方大族,不得不先忍着,只是先口头威胁!”
“给舒晟他们传旨,让他们先拿了曲阜知县孔承震!”
“孔氏在山东作威作福的依仗有三:
一是有块圣人门第的牌子;
二是山东许多州府的胥吏都是他孔家的人;
三是他曲阜知县一直是他孔家人,造成曲阜一带许多役丁都是孔家人,名义上曲阜县衙衙役丁壮不过数百,但实际上不下万人,是其招匪行贼寇之事的根基;
所以!
先拿了此人,使这上万役丁群龙无首,也让孔家失去臂膀,成为困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