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知顾世子会不会来,公主不带我们去前头瞧瞧么?”不知是谁先开了口,众人又当即一同跟着起哄。
说到宣平侯府家的顾世子,谁人不知是如今赵京姝八字就差一撇的好姻缘。
顾世子恣意风流,俊俏非常,即便从前是个不着调的纨绔也有人芳心暗许,如今终是浪子回头,倒是成了旁人不敢肖想的人物。
“慌什么。”提起顾朝澜,赵京姝也不经意弯了弯唇角,终是悠悠开口。
最好的东西就该配她,尤其是旁人心心念念,视若珍宝之物,譬如那顾朝澜。
赵京姝扬了扬眉,抬眼往西南角瞧,看见影影绰绰绿枝下一截藕荷色裙角慢慢退了回去,嘴角得逞的笑意又更深了几分。
赵清穗同江浔话别,就见朝露早早就在外头候着,因得了苓嫔的吩咐要将人带回聆月宫中问话。
一大早苓嫔就坐不住,只差没亲自来瞧,朝露好不容易才将人给劝下,自己早早就来外间候着,方才她在一旁也听了不少,只是觉得五公主同那江探花郎之间的气氛怪异得很。
此番怕是五公主还没瞧上眼,娘娘又要白费功夫了。
朝露心中叹息,瞧着走在身前那个藕荷色长生花绣边襦裙的清瘦身影。
她是有心想劝慰两句,这些年娘娘在宫中过得如履薄冰,很多事都不由己身,想五公主多体恤谅解,可是思来想去,她又实在开不了口。
若说娘娘处境艰难,其实五公主活的亦不容易。
就像是个死局,一个费心想弥补,一个心却再热不起来。
“四公主生得国色天香,那顾世子亦是龙章凤姿,一表人才,同公主当真顶顶相配,前几日我还听我阿兄说顾世子将一座山头的匪都给剿了,此次立了大功,也不知会求个什么奖赏。”
一阵女子嬉闹声从不远处传来,朝露已从只言片语图中听出对方的身份,绞了绞袖口还未开口,身前的女子倒是先行止步,转过身瞧向她:“绕路吧。”
朝露嘴唇翕合,虽知如此当是最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当避其锋芒才是上策,可是五公主分明也是公主之尊,却实在是理智乖顺的叫人心疼。
朝露心中不是滋味,但就连公主都未曾说什么,又有什么容她置喙的余地,只又默不作声地抬脚跟上。
一行人才不过返身走四五步,远远处却有两名宫女已经朝着赵清穗迎了上来,分明就是早早候着此处。
如此还瞧不出什么端倪便就是蠢人了。
此地离回聆月宫的路是最近,至张贵妃的赏花宴却又是另一个相反的方向,现下哪里只是单纯的偶遇,分明是四公主特意到这儿堵人来了。
朝露极快地稳住心神,毕竟两位公主先前曾生出过一些龃龉,四公主又素来记仇,指不定又想使什么坏,想先回去同娘娘报信,却又脱不开身,反观五公主倒是异常冷静,不疾不徐地由两名宫女引着朝着凉亭里的一众人而去。
见又有人来,本是围坐一团的人纷纷散至两侧,视线开阔后,只见最里头的女子正好整以暇地坐着,一袭水红色的银丝百迭裙盛放似牡丹,实在华贵张扬。
那人凤眼细细打量来的几人一阵,抹满艳红口脂的唇才终是悠悠开口:“好久不见啊,赵清穗。”
语气中不是久别重逢的欣喜,反而是凉薄中掺杂着几分耐人寻味。
“见过四皇姐。”赵清穗半点未曾察觉,仍规规矩矩朝着人垂头行礼,礼数无人能挑的出错 。
瞧见她的满脸无辜,赵京姝微微直起些身子,以手托腮:“既是回来了怎也不来紫玉阁坐坐,莫非还在记恨我当日的话?”
此话一出,众人的视线又有意无意在那个立在中央的少女身上巡视探究,少女身量本不算高,又因着清瘦的缘故就瞧着更小,浅草绿的宫绦束住的细腰不盈一握,肤又白得胜雪,细腻无瑕,像是渡着一道随之而动的熠熠光芒,大抵是天热的缘故,脸颊两侧透着些淡淡的粉,似恬静与妩媚相辅缀粉芍药花,再配上一双清亮笑眼,分明是明媚又可爱的讨喜模样。
这位深居简出的五公主传闻自幼体弱多病,婴孩时就被苓嫔送至三清观,一为养病,二为祈福。故鲜少出现在人前,在大齐几位公主之中也最易叫人忽视淡忘,少被提及。
只是这些也不过就是明面上的说辞。
至于其里头的秘辛,上京的名流世家中其实都早有所耳闻。
不是被忽视淡忘,而是心照不宣的避讳。
只因为这位五公主,是死又复生的祸胎,谓之不详,是灾星,甫一出生就克死了先皇后,此去三清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