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穗瞧过图,大致了解情况,待身上好些之后又亲自去现场瞧了一趟,补充了建造图纸上的几处缺漏之处,之后的事也不难,就是要费些时间,将需要用到的材料都选上一选,给王后瞧过之后便就可以开始动工,事情大致进展得也算顺利。
自上次的事情之后宇文曜再没回过府中,也并未如何再朝她发难,她就也不主动去找,如今一个人在府上,日子平静寻常。
赵清穗开始两头跑,后来呼延兰不知是王后施压还是呼延肆授命,总之是亲自登门来“道歉“了。
说是道歉,其实也可以瞧得出她究竟真情几分假意,来得有些不情不愿,说话更是吞吞吐吐,即便就是装作没瞧见她身边的女使一直在给她使眼色都难。
赵清穗不动声色地饮了一口清茶,只见她直愣愣杵在原地,话都只由同行女使说尽。
从小到大娇养着的人大抵就是这般,做事不管不顾,闯下的烂摊子也总有人收拾,大可凭着自个儿喜好任性行事,然后总能轻轻揭过。
“这一路走来想是也累了,兰姑娘先请坐吧。那日兰姑娘请我喝马奶酒,礼尚往来,不若我也请兰姑娘品一品我们大齐的茶吧。”赵清穗笑着开口,一副不计前嫌,很好说话的样子。
呼延兰觑了她一眼,见她神色如常,想她说到底还是忌惮自己身后的呼延氏,大齐公主又怎么样,阿曜哥哥的王妃又怎么样,这不也主动朝着自己搭话来了么。她本还想再拿乔,只父亲派了督促她来赔礼道歉的女使已经对她多番暗示,她撇撇嘴,带着些说不出的委屈,到底还是抬手将那茶接来。
赵清穗眉目不动,低笑着也轻抿了一口茶水,味苦回甘。
“噗。”少女将手中的茶水一摔,一面咬牙的道:“赵清穗你是故意的吧。”
记恨着那日的酒,所以故意让她喝这又馊又苦的茶,来以此报复她。
“我平日里就喝惯了那股苦味,醒脑提神,兴许是兰姑娘好甜,才觉得不太适口,是我的不是了,只想着请兰姑娘喝茶,全忘了各地习惯,个人偏好皆都不同。”赵清穗满脸无辜歉疚道。
呼延兰哪里信得过这番说辞,这个赵清穗分明就是刻意为之,表面还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实际上就是在报当日之仇,所以才戏弄她。
叫她不禁又想起了最近的烦人事一桩,当即又气又怒:“都是因为你这个病秧子,你还我的阿奇!要不是你,父亲也不会处罚阿奇,阿奇也不会不见了。”
听罢,赵清穗噗嗤一笑:“不见了也好,跟着你还指不定受你连累挨多少罚,跟了心术不正之人,它才当真无辜。”
呼延兰从前都是被顺着的,哪里曾遇到过这种,一时怒火攻心,什么话都往外蹦:“你以为阿曜哥哥娶你是喜欢你么,王后这么偏帮你是看重你么?等着瞧吧,等你失去了利用价值,谁还将你放在眼里,你这个弃子就等着自生自灭吧!”
赵清穗从一开始,就也没想将事情给轻轻揭过,呼延兰如今这般冲动也正中了她下怀。
今时今日以呼延肆在北狄之地位,她的确不得不忌惮,可是呼延兰于她非亲非故,又凭何要惯着,况且如今已不是在呼延府,在自己地盘上哪里还需要那么多顾忌。
她轻笑:“恐怕是要让兰姑娘失望了,我的确是有旧疾,不过在悉心照料和经年调理之下,如今也差不多大好了。况且我影空师父也曾给我算过生辰八字、冥诞伊始,说我将来定会富贵荣华傍身,如意延年。再说那宇文曜不喜欢我又如何,如今他娶的不也是我么。”
若是呼延兰今日将这口气咽下去也就罢了,只是她从头至尾并无半点歉意,自己也不愿凭白受这份气,这事便就过不了。
况且是呼延兰先在此处撒野,他日就算追究起来,过错也不能全归咎到她赵清穗头上。
“日后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兰姑娘。”她敛起笑意,神色恢复一片淡然。
“既然今日之事并非你心中所愿,那我就也不强求了,兰姑娘也不必再来,栖玉替我送送客。”赵清穗说罢就再不理,背过身子只留下一道孤傲背影。
栖玉早就被这个刁蛮胡女气得牙痒痒,只狠不能出手好生教训她一顿,如今见自家公主都发话,自是比谁都积极。
果然之前的无辜柔弱都是假装,呼延兰恨恨握了握卷头,看着她凶神恶煞的侍女来赶人,顺风顺水这么久,恣意妄为的时候更是多了去了,从未被这么羞辱过。
“赵清穗你给我瞧好了,我会叫你知道,得罪我是个什么下场。”呼延兰将话撂下,也不再多自取其辱,将面前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