阪阳私立外是一座恢弘的汉白玉大门,充满对称美感的扇形围拢结构宛如巨彀,正中镌刻着“阪阳市私立中学”七个鎏金大字,笔力遒劲,挥毫大气,旁人一看便知...这座学校财力雄厚。
阚婳听说阪阳私立背靠一家姓霍的财团,这才能在申城站稳脚跟。
如果当初她没有出国,高中应该也会来这里就读。
阪阳私立的晚自习错峰放学,大部分学生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都穿着校服。
阚婳等了一会儿,人群挤挤挨挨,在她眼里所有男生都长一个样子。
短暂的高峰期结束后,阪阳私立门口的人渐渐少了起来,但一米八不穿校服的挺拔大高个儿却始终没出现。
阚婳百无聊赖地踢了脚旁边的石子儿,小石子滚了几圈停到了花坛边。
她刚直起身准备离开,就听见女生断断续续的啜泣声传进她的耳朵。
“你回来和我说清楚...堪许......”
“堪许...堪许求求你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在女生的哭泣中,阚婳敏锐地捕捉到了两个字,“阚栩”。
她循着声音的来源望过去,就看见过往匆匆的人群当中,有一个挺拔厮称的人影站在原地,看不清长相,但气质出众。
花坛当中芝樱的暗香随夜风浮动,纤细柔软的花梗丛丛簇簇地摇曳起来。
阚婳回想起姑母对阚栩的描述——确实高挑不群,少年人的身段就像白杨树那样落拓清隽。
这么久不见,记忆当中又黑又胖的小皮蛋出落得这么标志,还真让阚婳有点不适应。
他们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个男生忽地背过身来,阚婳来不及错开目光,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他的视线。
男生有一双长河似的深邃浓黑的眼,内勾外翘,郁挺斐然。
微微上扬的眼尾显得清矜,但整体的基调是冷的,澄净冰凉,一望是水,二望是雪飘。
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两下,阚婳蓦地回过神。
她低下头来,看到了姑母发来的消息——
[婳婳呀,接到弟弟了吗?秘书说他今天出门穿了件黑色的冲锋衣。]
[图片]
[图片]
姑母的消息推送短暂亮了两秒。
阚婳眼疾手快看到了姑母的上上条消息,再抬眼,那个高个的男生果然也穿着一身黑色的冲锋衣。
没错了,就是弟弟!
弟弟对那个女生充满了疏离和不耐。
他转头就走,女生又追了上去,两个人拉拉扯扯,有些纠缠。
阚婳当时很想回姑母,她不仅接到了弟弟,还有可能还接到了弟妹。
只可惜她的屏幕悲壮牺牲了,阚婳只能叹息一声作罢,匆匆跟了上去。
阚婳走得急,也没注意到在她走后有个男生身穿校服,一手挂着件黑色的冲锋衣,满是戾气地从校门口走了出来。
“真是晦气,新衣服上学第一天就被泼了一身颜料。”
“阚少别生气,要不让那个转校生赔?”
“让她赔?”阚栩眉宇间都是烦躁,“她能赔得起几个钱?”
“那阚少......”
阚栩心里烦躁,团了团手上的衣服丢给跟班,“帮我扔了。”
另一边,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
女孩子哽咽着,泪水涟涟,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连阚婳看得都有些不忍心了。
但男生仍旧伫立原地,一动都不动,周身散发的寒气就像是站成了一座雕像。
无情啊无情。
没想到她弟弟还是个惯会玩弄人心但又冷漠无情的渣男。
啧。长得帅难道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就在这时候,男生蓦地掀起眼皮——
“有事吗?”
少年的声音清朗恣漫,像是带着些戏谑的笑,裹着傲慢的冷感。
视线却不是对着他面前的女孩。
而是她身后的,阚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