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说你回来了,”阚娜咬唇,目光有些躲闪地左右不肯直视阚婳,“我不信,但没想到...我居然是第一个遇到你的。”
阚婳没说话。
“只是你既然回国了,为什么不回家呢?”
“阚娜,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家。”阚婳的目光坦荡又平静,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小事。
“可你始终是阚家人。”阚娜扫了眼阚婳的穿着,“虽然大伯父和大伯母都走了…但好歹我们都姓阚,在阚家你不用担心吃不饱穿不暖,总好过你在这里打工,像什么样子......”
婳姐姐依然像小的时候那样好看,甚至更漂亮了,可是阚娜一点都不喜欢这样光彩四射的她。
但她穿得那样朴素,身上的衣服甚至不是什么名牌,这又让阚娜感觉到了一点点的安慰。
“我现在也过得很好啊。”阚婳耸了耸肩,“我不是你们阚家的人,你何必在意我呢。”
阚娜别扭地偏过头。
“以洲哥哥...他知道你回国了吗?”
阚婳有些头疼。
她就知道迟早绕回这个话题。
“我和梁以洲真没什么,这么多年连个ins都没互关。”阚婳君子坦荡荡,“过去的事哪有那么多文章,听小巫说等你毕业你们就要订婚了,我是真心祝福你们的。”
阚娜还想说些什么,但曹汝梅已经出来了,“娜娜。”
阚娜霎时噤了声,面上显露出明显的不自在。
她双手局促地绞在一起转过身,“奶奶。”
从包厢里走出的妇人雍容富贵,胸前的玉佛有市无价。
其实她的面容保养得当,不难看出年轻的时候是如何的风华万千,只是刻意提起的眼角显出几分刻薄。
阚婳心里暗叹了口气。
真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曹夫人。”阚婳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就准备离开,可曹汝梅的声音却紧咬在后面。
“当初商逝水那老家伙把你带走的时候,还以为他要带你过什么好日子,没想到到头来还要你来这里打工......你说早知道这样,不如留在我们阚家,当个衣食无忧的大小姐。”
阚婳蜷起了手掌,不卑不亢地开口:“爷爷对我挺好的,我也没吃过什么苦头。”
曹汝梅鼻子一哼,语气鄙夷,“没吃过苦头?现在都在这儿当端盘丫头了......”
阚婳言辞坚定,兀自截过了曹汝梅的话:“苦不苦我自己有判断,不过我记得茶楼的董老板好像明确说过您一家都不许踏足“思远道”吧。尤其是您,曹汝梅女士。”
董卓华承商逝水的恩,自然也对害婳婳家破人亡的曹汝梅恨之入骨。
年轻的时候董卓华性子爆,脾气差,没少公开呛曹汝梅是小三上位。
“门童今天没什么经验不小心让您进来了,现在是不是还要我把董老板请下来给您赔个不是?”
曹汝梅的脸色越变越难看,她显然没想到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敢这么对自己,“牙尖嘴利!商逝水就是这么教孩子的吗?”
阚婳低眼,“爷爷只教了我见人说人话。”
曹汝梅气得冷笑,“好好好,看来是我们阚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既然你宁愿在外面当端盘丫头也不愿意回来,那将来你可别后悔!”
“娜娜,我们走。”
曹汝梅一路怒气冲冲地下了楼。
等到上车后她摁住保镖即将关门的手,低声耳语:“你再去查查商逝水的遗嘱,阚婳这丫头绝不可能莫名其妙地回国。”
......
阚婳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身体都在轻轻地颤抖。
心脏跳得很快,可是胸膛却像是莫名堵着一团湿软滞涩的棉花,叫她喘不上气来。
阚婳现在的心情很繁乱,说不上是哪里难受,只是觉得如果爷爷还在的话,曹汝梅一定不敢就这样舞到她头上来。
爷爷肯定会不带脏字儿地把曹汝梅骂个狗血淋头,让她以后看见自己就绕着道走。
小娄目睹了刚刚的冲突,知道阚婳心里肯定不好受。
她将阚婳带离了人群,嘱咐她今天先回去好好休息。回过头就把思远道剩下的员工全聚到了会议厅。
阚婳还没来得及走到消防通道,就看见今天进门时遇到的那个白面门童灰头土脸地从会议厅里出来了。
她沉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