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好奇她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但宁宇涛的话倒是给他提供了个新思路。
——她在报备。
——她要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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阚婳一周有四节跆拳道课。
教练给她的课基本都安排在下午,她一般上午会先去一趟“思远道”,下午去练跆拳道,然后傍晚回家洗澡。
要知道她的行踪并不困难。
八月的阪阳日光野烈,一眼望去如水波泛,苍翠的梧桐叶下也蒸腾出迷蒙的光雾。
阚婳在跆拳道馆里闷出了一身汗,她习惯性换了一套宽松的运动服临时穿着,出了道馆准备回家洗澡。
她低头捻着钥匙,手机屏幕似乎亮了起来。
阚婳原本把手机捏在手心,翻过手机的时候不经意抹了拒听。
来电的人她并没有备注,只显示是申城本地号码。
正当她犹豫的时候,一道女声在她余光落下。
“阚婳。”
循声望去,阚婳见到了那张明艳稚嫩的脸庞,“阚娜?”
她疑惑了一下,语气自如,“你今天不用上课吗?”
“今天周六。”阚娜下意识解释,“高二还不分大小礼拜,有双休。”
说完阚娜才反应过来,阚婳现在已经不是她的姐姐了,她没必要向她汇报这些。
她低下头暗恼自己的条件反射。
阚婳又抬眼,和阚娜身后的男人接上了目光。
她思考了一会儿,确定自己对眼前这个带着无框眼镜、西装革履的社会精英人士没有任何印象。
倒是他先开口了,语气熟稔:“你怎么出了一身汗?”
阚婳闻言,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
她从小就是易出汗的体质,加上她皮肤白,汗珠滚在她身上尤其明显。
白皙的皮肤被热气蒸得一点一点透出粉色,远看起来就像是个裹满糖粉的糯粉团子。
这个天气,在外面出汗很正常。
只是阚婳面前的两个人出门总是有司机接送,天气的变化对他们来说并不要紧。
阚婳抬头看了眼灼烈的太阳,双手在眉骨前搭成小伞状,撑出了个小阴影,“要不我们先到树荫底下说?”
阚娜急忙道好,她真是要被这个大太阳晒晕了。
梁以洲看看面前的形容朴素的阚婳,眉毛下意识地皱起,“今天太阳这么大,你就骑着电瓶车出来的?”
阚婳不明白他的语气,只温温一笑解释道,“电瓶车方便。”
“小的时候你对紫外线过敏,忘记了?”梁以洲说着,克制而关切地望了她一眼,“就算现在长大了,也不能随便嚯嚯自己的身体。”
阚婳顿了两秒,试探道:“梁以洲?”
梁以洲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来,“怎么了?”
阚婳还沉浸在自己蒙对题的喜悦中,敷衍了句,“你也长高了好多啊。”
梁以洲:“......”
阚娜:“......”
几个人分开的时候才六七岁,又不是侏儒,这些年没长高才比较让人惊讶吧?
阚婳小的时候有过一段短暂的时间对紫外线过敏,一被太阳晒到就浑身发红,只不过后来过敏源转移,她也把这事儿忘得差不多了。
知道她小的时候紫外线过敏的人很少。
一直照顾她的哥哥梁以洲算一个。
梁以洲:“ 今天这么热,你出来干什么?”
“她在打工。”阚娜抢答完就望向阚婳,大眼睛眨了眨。
这时候的阚娜完全没有意识到,她在姐姐面前表现欲是不是过于旺盛。
阚婳本想说自己在练跆拳道,只是这样就又要和他们解释一大堆的事,左右不过萍水相逢,她没必要和对方聊得太深入。
这样想着,她朝阚娜点点头,将错就错:“嗯。”
梁以洲有些意外,“打工?”
阚婳没有回到阚家,他以为她是有了更好的去处...没想到是在这里打工。
阚娜有些忐忑地移开了目光。
奶奶不让她把阚婳回国的事告诉以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