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清冷低哑的声音蓦地在她头顶响起。www.huanxiangsx.me
阚婳缓了缓神,点头。
霍堪许低眉看了她一眼,忽然站起身,弯腰俯身压向阚婳。
弟弟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骤然凑近,又在阚婳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往上,伸手摁下了病床前的呼叫按钮。
只留下阚婳和弟弟衣服上的“Balenciaga”对望片刻。
护士在呼叫铃响后很快就进来了。
霍堪许双手插兜,为护士让开位置后转身离开了急诊室。
砰砰,砰砰......
护士收下听诊器,朝着阚婳担忧道:“你心跳有点快啊。”
“是吗?”阚婳用另一只手抚了抚自己的胸膛,怔愣,“起先...好像没有那么快。”
护士走后,阚婳的思绪还有些迟滞。
她的目光散漫地游荡在空中,一直到目光里忽然出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她的视线才一点一点地聚焦起来。
霍堪许一手插兜,另一只手箍着一杯水,纸杯上还印着医院的logo。
“喝吧。”他将水递给阚婳。
阚婳张了张嘴,声音却轻得几乎听不见。
霍堪许原以为她是要道谢。
但他不吃这一套,刚想让她安生点,就听见阚婳用虚弱的声音争取:“我、我要...吸...管......”
霍堪许:“......”
要求还挺多。
最后霍堪许去买了瓶可可味的维他奶,把那上面的吸管拆下来给阚婳插进了一次性水杯里,“喝。”
阚婳慢吞吞地挪动小脑袋,就着他的手,撅起嘴巴吸了一口。
末了她还不忘咂咂嘴,笑着感叹道:“真好喝。”
那张纯稚无辜的面容此刻有些苍白。
乌润清圆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起来更加可怜可爱,带着病态的脆弱。
霍堪许嘴里的那句“没手吗”硬生生咽了下去。
“...要不要再喝点?”
“要。”病了的阚婳看起来尤其乖巧。
虽说她平时看着也是一副温驯乖巧的模样,但就像是一只骄矜翩然的小天鹅,清醒、理智又疏离,难以靠近。
只有在此刻,她全然没有防备,像是初生的小猫幼崽,脆弱无辜,又下意识地全心依赖。
如同一张白纸,惹出令人心悸的涂抹欲望。
霍堪许扣着掌心微微变形的纸杯,女孩就这样咬着吸管凑在他的身前,小口小口咽着甘凉的水。
从霍堪许的角度垂眸望下,他能够看见阚婳藻亮的长发。
蝶翼般的羽睫。
秀挺的琼鼻。
恢复血色的唇瓣。
小巧玲珑的下巴。
不断吞咽的、纤长柔软的脖颈。
以及伴随着呼吸,似乎在无声震颤的锁骨。
......
霍堪许倏然抬起了视线,望向门外。
他深吸了一口气,“你是开心果过敏...自己不知道?”
阚婳眨了眨眼,似乎思考了一下,“现在知道了。”
“......”
阚婳自己的心态倒是很好,“我的体质很神奇的,小的时候我还对紫外线过敏呢,现在也好啦。”
霍堪许回过头来,“紫外线过敏?”
“是啊。”阚婳笑眯眯的,她说起话来总是温声温气,像是初春轻轻拢起的烟雨,“所以我小的时候很少晒太阳,小朋友们在外面玩,我就一个人在教室里搭积木。”
霍堪许歪了歪头,状似端详,“难怪你这么白,原来是小的时候都不见太阳。”
“我白吗?”阚婳碰了碰自己的脸,觉得她皮肤白可能是威格兰多阴雨的缘故。
她的思绪又在迟滞中飘飞起来。
从前在威格兰的时候,她很少备雨具,和身边的同学一样,她觉得淋雨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爷爷却总会在每个下雨的日子准时出现在学校外的街角。
爷爷的身形清癯板正,穿着一件剪裁得体的黑色呢子大衣,撑着一柄十八骨的长柄雨伞等在高耸神秘的哥特风钟楼前。
远远望去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