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度支司账目作假,国库银出大梁后转运向北,当天车队出陈桥驿后会在距大梁城四十里处的风波驿停留。
然后就趁着晚上配合驿站官吏把多数官银带箱运走,再用早准备好装了沙子的带封条箱子充数。
真银趁夜运往南面的鹿园沉入水池。
为怕暴露,泥沙运过黄河后才半道丢弃在武安县附近的深山之中,大理寺派出的人已在武安附近的山道边找到被丢弃的箱子和泥沙。
所以其实那一千多万两官银自一开始就没出大梁范围......”
蔡雍,赵广,范光文都在当场,一一为天子讲述案件的详情。
郭天子听得火大,在场无不感叹这些人的胆大。“大梁城外有许多聚集区,他们敢大晚上运银子就不怕被人看见?”
对于郭天子的疑问,范光文回答道“利令智昏。”。
郭天子也无话可说,这解释很合理。
随后又看了他们的判罚意见,郭天子一点不马虎的看起来,三人在下方赐座等待。
看了将近两刻钟后,郭天子皱眉,这其中建议处死的人多达一百多人,可大多是士兵,曹吏,家奴等,而此案主谋,度支司,刑部,御史台的高官主官,几乎全都是罢职流放。
“曹平、朴定立这些人为什么不处死?”郭天子不满。
赵广起身拱手“好教官家知道,自太宗皇帝以来,惯例便是如此。”
郭天子摆手“不成,首恶必诛,其余人可以免死,他们几个带头的必须死。”
“可是官家......这是历来的惯例。”范光文道“太宗先帝未加刀斧于大臣,此美名佳话难道要在官家手中断绝吗?”
“对啊官家,这可是流芳千古的美名,自尧舜以来,哪怕汉唐也没有我朝这样的宽仁之政,必为后世称道,千秋万载成为美谈啊。”蔡雍也接话。
他们抬头,满怀期待的看向上方年轻的天子。
没想到天子却对他们的话不为所动,面色不改的坚持说“朕不会因图慕虚名而遗祸社稷,这件事没有商量。
要说仁德之政,朕也仁德,自各司、各衙门首官之下,那些参与的普通曹吏、士兵、家奴可以免死,他们中有些奉命行事,有些不得已为之,并非首恶。
至于曹平、朴定立等罪恶之首,必须处死!”
下方三人都面面相觑,他们全没想到官家年纪轻轻却如此坚决。
三人商议一会儿后,只得退下去,再议一份判决意见呈送御前,这次包括曹平,朴定立在内的十多名主要官员,以及参与其中的各有司部门,驿站等三十七名主官被判斩刑,余下五百多人流放。
天子在认真核对一天后,剔除一人,随后朱笔勾画,加玺印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