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骑马围着女童转圈,互相争抢着人头归属。
“最后一刀可是我补的,这人头得归我。”
“放屁,人是我发现的,也是我先动的手,你找不到人就半路来抢我的算什么本事。”
女童脖颈处被砍了一道,鲜血咕咚咕咚涌出,人还没死透,躺在雪地上抽搐着,双眼涣散。
只一眼,姜书予就知道,没救了。
女童是王都第一书院,清明书院钱院长的孙女,因为钱院长之子结交权贵被新帝清肃朝堂抓了个正着,被判斩首后,家中妇孺老幼皆被流放,路上死得只剩爷孙两人了,估计也是因为跟不上队伍被抛下了……
“一个娃娃你都追不上,还有脸要人头。”
“劳资留着一口气是打算玩一玩,谁让你过来插手了,滚滚滚……”
两个里戎士兵还在争吵着。
姜书予深吸一口气,终是忍不下去,这孩子曾给过她一个窝窝头。
“姐姐,我人小吃不完,这个就给你吧……”女孩天真的笑脸和声音恍若重现。最先给她善意的人,就这么死在她面前了。
“嘭。”
遮挡住两人身型的藤枝被踹飞,姜书予动作极快地甩出一根夹杂着空间刃的锋利树枝,直直插进离她最近的里戎士兵脖子里。
“咚!”里戎士兵从马背上轰然倒下。
死前不敢置信的震惊目光看向姜书予,雪地上渐渐被氤出大片血迹。
另一个士兵没想到这里还藏着人,甚至杀了自己的同僚,顿时大怒,“找死!”
驾马直冲而来,手中砍刀闪出银银亮光。
一个动作就耗尽了大半精神力,姜书予无力单膝跪在地上,脸色煞白,瞳孔中倒映着呼啸而来的砍刀。
要完,就算躲得过这一刀也躲不过下一刀。
然而在距离她还差几米远时,战马前蹄高高抬起,里戎士兵翻落在地,嘶叫着的战马也随之倒下砸在他身上。
“啊啊啊!”惨叫声响起。
姜书予这才看到,阿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绕后,双手握住马尾死死拉住,双足深深陷入雪地之下被拖拽了一米多远,眸色深幽杀意凛然。
里戎士兵的腿被战马压住,上身不断挣扎挥舞,口中骂道:“你们两只大周臭虫,等我们将军到了一定会杀了你们的…”
“把你们扒皮抽筋……”
没有理会他的叫嚣,阿狗拿起地上掉落的砍刀,果断挥下,面上被喷洒一片温热鲜血,又被他漠然抬手擦去。
地上一片狼藉,两人林立在三具尸体和两匹战马间。
阿狗此时已经恢复平静,回望向她的目光还带着点无辜的意思,与刚才杀神模样判若两人。
嘴唇喏喏吐出一句:“你先…动的。”
姜书予喉间一哽:……她也没说什么吧。
两个人都带着伤,刚才的动静又实在太大,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把人引过来,姜书予把小姑娘拖到马上,用最后一丝力气翻身上马。
缰绳绕了两圈死死缠在手上。
阿狗学着她的样子上了另一匹马,只是动作不太熟练,摇摇欲坠随时要掉下来的样子。
姜书予没有多余的精力照顾他,丢下一句。
“跟上。”
双腿用力夹了下马肚,朝着山下跑去。
原书中益州临靠里戎,所以是最先被偷袭的,一支里戎军队顺着从官道一路打到交州边界,然后才被已经有准备的交州刺史打退,所以他们两人到了交州地界也就安全了。
两人没走官道,一路翻山越岭,除了在第二天把小姑娘葬下浪费了点时间外一刻未停。
第三天上午到达两州边界洛郅县不远处的一个小镇上,倒也不是他们不想走,只是两匹马再也受不住口吐白沫倒地不起了。
为了撑住身子,药丸也被都两人全部吃完。
姜书予喉咙刚有好转,双腿却遭了罪,内侧被磨得破皮红肿,脚踩地面时差点跪下,打着颤才堪堪撑住。
两匹战马口鼻呼出热气,腹部快速起伏,眼瞅着是不行了。
就算奇迹出现能活,战马也要靠精细的饲料才能养好,她可没这么多钱,所以…不如卖掉,等到了北境身上有钱,日子也好过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