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征躺在一张素色的沙发上,合上的眼皮随着起伏的音响声轻轻的颤动,等到音乐声停止后,他才睁开了眼镜,观察着四周。
摆满了书的书柜,手旁那张单色的玻璃茶几,远处一张木质的办公桌……
当然他的眼神最终落在了办公桌上,不,准确地来说是办公桌后坐着的那个穿着黑色长裙,赤着脚的女人。
“我怎么又来了?”王征沙哑的问道,然后坐了起来,在那一瞬间他感觉到身上有东西滑落,一低头才发现是一张毛毯。
“你最好不要好奇的问我,你为什么会自己跑到这里来,而且还没穿衣服裤子,只穿了一条短裤。”是画眉,她抬起头看着王征,语气中暴露出了怒意。
刚刚参加完一个舞会的她,忽然想起还有一份病人的病理没有理清,着急的赶回办公室,可就在门口发现了瘫倒倒地上的王征,无奈之下,她只有把对方“捡”了回来。
这件事不是偶然。
事实上从两个月前专案组解散之后,画眉常常会在早上来时,或者晚上临时有事时,总能够在门口发现王征,他每次都像是今天一样,赤裸着上半身,而下身往往总是穿着一条短裤,或者内裤。
“你刚才梦到了什么?”画眉把发梢缠绕在指尖,沉默了一会,轻声道:“如果你不能够回答我的问题的话,我恐怕要考虑对你进行戒断治疗。”
王征也沉默了,良久之后开口道:“我梦到有很多人在追我,我不知道我在哪,我拼命的跑,最后见到一个亮着灯的屋子,我跑到了之后,就忘记了。”
“看来你把我这当成避风港了。”画眉苦笑道。从王征这个不速之客来到这开始,所有早上接诊的病人都被她推掉了,问诊时间也从上午改到了下午。
“抱歉。”王征开口道。
画眉摆了摆手,像是丝毫不在意一样,“你该说抱歉,不过不是对我,而是我的病人,我本来今早预约了一个躁郁症患者,哦对了,还有一个婚前恐惧症,现在都泡汤了。”
“躁郁不过是一种极端的心理表现,只要对事舒心就好,最怕的是躁狂吧。”王征笑了笑,轻车熟路的从茶几下拿出一套衣服,一边穿着裤子,一边道:“看来我一会还要多带两套衣服来。”
“你有没有想过,暂时不要管专案组的案子。”画眉看着王征,认真的说道:“你现在的精神问题看似好转,但是接触的案子越多,你反而越不相信社会,我怕你迟早有一点会被同化,我真的有点害怕,下一次看到你不是在我这,而是在监狱里。”
“我这里还住着一个更高明的罪犯。”王征指着自己的脑袋开起了玩笑。
“严肃点,我不是开玩笑的。”画眉有些反感王征的态度,用着严肃的口吻说道:“以前你只是研究案例,所以的行为只是简单的来自睡眠时的无意识动作,这可以当作梦游,但是你现在的表现是你对社会失去信任,这很严重!”
“不不不,我觉得这不是我对社会失去信任,而是更加信任你吧?”王征避重就轻道。
画眉叹了口气,她不知道当天古侠对王征说了什么,但是很明显成功说服了王征,不然的话,对方现在也不会一直逃避这个话题。
刚想到这一点,画眉办公室的座机忽然响了起来,一接起电话就听到了古侠的声音。
“画眉,王征在不在你那?”古侠问道。
“在我这,他……,正在穿衣服。”画眉忽然觉得有些难以启齿,红着脸反问道:“古教授,你打电话到我这找王征,不是什么好事吧?”
“肯定没你们现在做的事好,电话放扩音吧。”古侠在电话那头“哈哈”笑了一会,才恢复了正常语气开口道:“昨晚,开化街有一起聚众斗殴案,六十多个人打群架,啧啧,那个场面!”
“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王征扣着衬衫扣子疑惑道。专案组负责的一直都是破不了的凶杀案,地方的治安事件根本轮不到专案组来。
“跟我们当然没有关系,我这是告诉你听,你昨晚错过了很多的事。”古侠在电话那头又笑了起来。
“没事我挂了。”画眉语气有些郁闷。对方怎么说也是个快七十岁的人了,怎么一点都不正经?
“别挂,刚才是开玩笑的。”古侠赶紧道:“不过这个案子,跟那个治安事件确实有关系。我们的同行到场了之后,那帮小流氓就散了,有个负伤逃走的,在三百米外的一个草丛里,发现了一具女人,等120抢救到一半,就断气了。”
“死因呢?”王征举起水杯问道。
“全身皮肤组织百分之九十的缺失。”古侠在电话那头顿了顿道:“被人剥皮了!”
“噗!”王征一口水喷到了桌上,赶紧拿起听筒道:“告诉我你们的位置,我和画眉马上就到!”
确定了古侠所在的位置之后,王征便第一时间带着画眉赶到了市局,刚进办公室正好便听到高峰在做案件报告。
“最初发现死者的是一个负伤逃走的小流氓,据他说当晚由于躲避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