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机场入口,并没有什么人,那突如其来的瑟瑟秋风,显得离去的人有些萧条。更萧条的并不是离去的人,反而是送别的人。
画眉和王征就这么呆呆的站在送机的黄线外,看着那逐渐离开视线范围里那个背部微驼的背影,没有谁愿意主动开口,就静静的看着他隔着玻璃门,上了手扶梯,然后就是只有几个人排队的安检口。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画眉开口道。从古侠进入登机口的哪一刻,她的眼神便未曾离开过。
“我也以为我知道。”王征苦笑道。临时接到画眉的电话的他措手不及,匆匆忙忙的赶到机场之后,甚至连说再见的机会都没有,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古侠上了扶梯。
“他走之前把专案组交给了我。”画眉平静的说道。
“这是一件好事。”王征点了点头,似乎并没有超过他的预料,沉默了一会才继续道:“你是心理学方面的专家,比我们更了解我们的性格,如果由你来指挥组员的话,效果会比我们自由发挥更好,古教授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高峰去新房村了。”画眉似乎没听到王征的话,又自顾自的说道。
王征脸色显然一僵,沉默了良久以后才继续道:“看样子你们找到新线索了,他去也是在预料之中的事。”
“我很不理解,你之前跟我说我们面对的是他们,然后又不让我说出去。”画眉神情有些不悦,继续道:“但是从那以后,你就躲了起来,甚至不愿意告诉我任何细节,包括你在做什么。”
“我也想破案。”王征开口道。
“你根本没把专案组放在心上。”画眉好像终于明白了什么,用着复杂而又陌生的眼神看着王征,冷声道:“是我猜错了,我一直以为你把专案组放在心上,但是到头来你却根本不在意专案组的成员,甚至你都没有把你自己当成专案组的一员!”
“你……没错。”王征复杂的看着画眉,好像是想要争辩,但是却忽然间确急转直下,直到最后变成了原本的平静,轻声道:“确实跟你说的一样,我管不了那么多,我所有的想法都只是简单的破案,我为了破案可以不把自己当成专案组的成员。”
“为什么?”画眉冷着脸看着王征,哼道:“你本来不是这个样子的。”
“你本来也不是这个样子的。”王征看着画眉,笑着道:“我记得你加入专案组是迫不得已,可是又为什么忽然对专案组这么上心?这不是你办事的风格吧,画眉医生。”
“你走吧。”画眉在这一刻,好像终于明白了王征的陌生是为了什么,良久之后她终于鼓起勇气,对着王征伸出了手,“既然你不属于专案组,那也没有必要把那块工作牌带在身上了。”
“拿去吧。”
王征笑了笑,像是没有任何留恋一样,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专案组的工作牌放在了画眉手上,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你去死吧!”画眉终于忍受不住,转身对着王征的背影骂道。
王征没有回应她,只是停住了脚步伸起了手挥了挥,像是说再见。不在理会身后不断传来的咒骂声,他很快便走到了停车场,找到了一辆银色的商务车之后,主动拉开了车门。
就在开门的那一瞬间,车内就响起了刺耳掌声,而发出声音的人却让人意想不到,他竟然是吴荣。
“王神探的演技真是让人佩服。”吴荣看着王征忽然笑了起来,主动的关上车门之后,才继续道:“没想到,你竟然真的不要专案组了,这让我师妹多痛心啊。”
“我觉得你不需要在假惺惺了,如果你真的怕你师妹痛心的话,也不会在三天前就找上我不是吗?”王征挑眉道。
“没错,这本来就是一场交易,我们两个各取所需这很正常。”吴荣对王征的态度并未放在心上,笑着拿起座椅旁的pad递给对方,开口道:“这是你要的,国外几所公立大学的研究案例,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剥皮那么感兴趣,你所遇到的案子跟这些没有半点关系。”
“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主攻犯罪心理的?”王征翻阅着pad的资料的同时,头也不抬的说道:“犯罪的本质是相同的,手法上每一个犯罪者甚至是普通的从业者,更加倾向于模仿和学习。”
“你认为他们有可能会在国外学到更先进的剥皮手法?”吴荣摘下了眼镜,细心擦拭的同时道:“可我不这么认为,你们这次所遇到的案子我有过了解,根据死者的情况上来看无非是一出拙略的麻醉闹剧罢了。”
“算是吧。”王征笑着道:“麻醉药是管制品,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拿到的,而且凶手所使用的麻醉剂可是进口货,没有正规渠道他根本不可能弄到手。”
“凶手是个外科医生,有资深的手术经验,应该在近年内离职,年级在三十至四十岁左右。”吴荣笑着道。
如果此时有外人听到两人的对话的话,肯定会非常意外,谁也想不到一直围绕着专案组的难题,竟然在两人的谈话间,就已经迎刃而解了。
“我补充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