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孝骞急忙起身长揖,表示受教。
眼前这位不仅是宗正寺卿,严格说来,他其实也算是德高望重的皇族长老,跟他搞好关系不会错的。
对赵孝骞的谦逊态度,赵宗晟表示很满意,年纪老了,难免有些啰嗦。
啰嗦的老人最高兴的,莫过于自己啰嗦时晚辈在面前恭恭敬敬听教,心理上得到的满足感,比年轻时在寡妇身上打个哆嗦更爽。
宗亲今日登门,当然不止是来道贺的。
赵颢是个精明的胖子,他很清楚雪盐这门买卖靠楚王府一家很难成事,甚至还可能招来祸端。
但是如果把赵氏宗亲都绑在一起,问题就解决了。
皇室宗亲虽然不掌实权,但这个群体若是做买卖,基本都是稳赚不赔。
没别的,就因为后台足够硬,举凡宗亲家族的买卖,不论京官还是地方官,都必须给几分面子。
众人在院子里商议许久,在座的都是股东,股东大会的气氛分外热烈。
就连赵宗晟这位德高望重的皇族长老,在聊起雪盐的利润时,也是双目闪闪发光。
年纪哪怕老得快进棺材了,也不会拒绝钱财的。毕竟都是有家有口的人,谁不想给子孙后代攒下一笔产业。
气氛虽热烈,但众人还是遇到了难处。
最困难的莫过于,盐铁司这一关不好过。
盐铁司不点头,就算是尊贵的宗亲卖盐,性质也属于贩卖私盐,是大罪。
一时间众人脸泛愁容,面面相觑。
赵孝骞本来维持晚辈的恭敬状态,只听不说的。
但见这群人愁容满面,于是赵孝骞忍不住开口道:“把官家也拉进买卖里来,盐铁司那边不就迎刃而解了?”
众人顿时一怔,接着露出震惊之色,纷纷望向赵孝骞。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赵孝骞头皮发麻,社恐症又复发了。
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赵孝骞尴尬地笑:“晚辈失言,诸位继续,晚辈出去逛逛……”
刚起身,赵宗晟却突然喝道:“给老夫站住!”
赵孝骞只好站住。
“子安仔细说说,你是如何想到把官家拉进雪盐买卖里来的,老夫愿闻其翔。”赵宗晟道。
赵孝骞忐忑地道:“小子刚才是不是说了大逆不道的话?拉官家做买卖……犯了忌吗?”
赵宗晟想了想,道:“不犯忌,只是没人敢这么想而已,子安方才一言,倒是令老夫茅塞顿开,官家……应该不会拒绝钱财……吧?”
旁边一名宗亲捋须缓缓道:“真宗年间,一把大火将禁宫烧掉了大半,修复至今,仍有许多殿阁因为缺钱而停工,官家……想必不会拒绝钱财的。”
赵颢叹道:“道理是没错,但谁有胆子当面跟官家开这个口?”
刷!
四五根手指不约而同指向赵孝骞。
赵孝骞瞳孔地震。
这帮不要脸的老货,礼义廉耻都喂狗了!
随即赵孝骞脸色铁青地望向赵颢:“父王,孩儿这次是真病了,不开玩笑,快叫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