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这次停留的时间不长,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最多也就是难为自己一下,谁没想到,他们早就起了杀心,可能从一开始就是自己太天真了,也对,谁会放虎归山呢?他觉得自己对不起贺玄卿,如果不是因为他想见母妃,贺玄卿也不会以身犯险,从堂堂的狼王沦为阶下囚,说到底还是自己太天真。
第二日一早,景晏顶着两个黑眼圈还在梳洗,心里盘算着一会儿见了刑部尚书要怎么寒暄,白刃跑进来禀报,“主子,怀仁公公来了。”
景晏心中一沉,皇后的内侍跑到自己府上做什么?
景晏来到前厅,看到一位瘦骨嶙峋的老太监站在院中。
景晏迎上去行礼,声音中听不出疲态,“怀仁公公有礼了,我府上的奴仆不懂事,竟也不请您进去坐。”
老太监并不想与他客套,直接开门见山“六皇子,皇后口谕,接旨吧!”
景晏身着单衣跪在院中接旨。
“本宫听闻狼王因行刺入狱,情况不明,六皇子作为正妻王妃难逃罪责,特罚景晏在府中闭门思过三日,待一切查明后再做定夺。”
景晏的心也随着怀仁太监的话慢慢沉入冰水里,他面色惨白的跪在原地紧咬牙关,仿佛要把自己的牙咬碎。自己不能去救贺玄卿了吗?为他奔走一下都不行吗?这些人真的要赶尽杀绝?
他克制着嘴唇的颤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正常,“皇后娘娘教训的是。”
老太监宣完旨后,王二照例掏出一包银子放在他手上,并将人送了出去。
若蝶赶紧上前搀扶起王妃,景晏的手冰凉,若瑾赶紧给人披上大氅,寒冬腊月的,王妃别再冻坏了。她们一路上给人暖着手,景晏机械的迈着双腿随二人回到内院。
刚进屋,景晏就用最后一丝气力让人出去,自己默默将门关好,下一刻,忍了一路的泪水决堤而出。
他要怎么办?自己被关在这里腰怎么办?外面的情况瞬息万变,不知道贺玄卿三日后是否平安。
景晏忽然意识到,那个爱自己、护自己、疼自己的人很可能马上就要离开自己了。自己真是没用,不仅保护不了母妃,更保护不了爱人,回想这几个月,一直都是贺玄卿在保护自己。他又为夫君做过什么呢?这些人好狠,把他最后的希望都斩断了。
泪光朦胧里,他好像又看到了贺玄卿,贺玄卿唤他阿晏、给他暖手、让他别怕。
三日后,景晏刚刚打了个盹儿就被一阵喧闹声吵醒,若蝶慌忙跑进来让他心头一惊,“主子,不好了,外面来了一队官兵,说是要封府!”
“什么?”这是要抄家吗?
景晏心中慌乱,脑海中更是千头万绪,他尽量稳住自己吩咐道:“别慌,去多拿些不显眼的值钱细软。”
话音刚落,兵部侍郎成善就带着人进来了。若蝶也不怕他们,只是躲到后面去收拾包袱。
成善目不直视来到景晏跟前恭敬行礼道,“六皇子,卑职接到旨意要暂时查封六皇子府,还请您移驾。”
景晏对这里倒是没甚留恋,只是他与贺玄卿从草原带来的一些家私算是白白浪费了,现在出去倒是比留在这里禁足更好,在外面还能打探到一些消息。
“成侍郎,我还未换衣裳,这样出去恐失了皇家颜面,还请容我一时半刻。”
成善不由得眉头紧皱,“还请六皇子尽快,不要为难卑职。”
“那是自然。”
成善此举在景晏眼中已算是雪中送炭了,至少他没把人直接轰出去。
景晏收拾妥当来到外院,宫里赏给他的一干奴仆都带着包袱跪在院子里,正好趁机把这些按插在自己身边的人都打发了。
景晏面色悲戚缓缓开口:“你们都瞧见了,今日府中遭难恐与诸位主仆缘尽,且都各自去了吧,我也没有体己银钱给你们了,只能委屈大家找追云领身契。”
众人没想到王妃竟然将身契还给自己,这样就意味着自己不再是奴籍,以后可以堂堂正正做人了,纷纷磕头谢恩。
景晏上前搀扶起多福公公,“自公公来到这里也不过月余,却赶上这样的事情,真是带累公公了。”
多福心里早就乐开了花,终于可以回宫侍奉主子了,但他面色忧愁拼命挤出两滴泪,哀声道:“奴婢一直念着您的好,还请六皇子保重。”
“公公快去罢,别误了关宫门的时辰。”
“慢着!” 几人处理完奴仆杂役,刚要出门就被高声呵住。
一位将领上前扯住祝一的包袱,“你们带出去的东西都要检查!谁知道是不是里面藏了什么!”
祝一狠狠瞪着那将领,厉声问道:“如若里面只是女子的寻常衣物怎么办?”
将领看祝一貌美,眉宇间又有几分英气本想调戏一番,谁想到竟是个性子刚烈的,刚刚她的话也惹得兵部侍郎的注意。
他没想到一个深宅内院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