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大人,您说的利害关系我如何不知?只是我现在是骑虎难下,草原、中原,两边的眼睛都盯着我,我日子也过得艰难。您看这样可好?让我见他一面,讨得休书一封,倒是我就能放心签下,若是现在我签了,他日狼王归来,恐怕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出头鸟啊。”
景晏这话也是在暗示潘富贵,他也是这个出头鸟。毕竟贺玄卿的手段与狠厉整个中原是知道的,如果这次死不了,他日必将十倍奉还。
他潘富贵面色微变,继续道:,“潘大人有所不知,那狼王再怎么宠我都是外界传言,我的苦只有我自己知道。”
潘富贵目光中带着探究的看着面露难色的景晏。
“您是知道的,众皇子中我胆子最小又远嫁和亲,在他那些蛮人看来我只是个异族,所以事事背着我,动不动就讲我禁足,我在府里处处小心事事谨慎,就怕行差踏错万劫不复,这种事情我真的不知。而且京中谁不知道我的处境?就算我签了也是没人肯信的,到时真要追究起来,我是怕的,也替潘大人怕……”
潘富贵被景晏的一席话镇住,他觉得似乎眼前这人说的在理。
景晏看他不在言语,赶紧起身拱手道:“潘大人,这里人多眼杂本王不便久留,承蒙潘大人不弃还留我说了这么久的话,告辞。”
从刑部出来后景晏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下来,可他心中又出现了更多的疑团,他没想到他们让潘富贵来见自己,这是皇后已经等不及了,刑部又实在无人可用所以才出此下策?还是为了扰乱视听?他不知道。
从刑部出来,景晏硬着头皮心中忐忑的来到陆府找陆修鸣。可以说陆修鸣是他唯一可以放下戒备的朋友,他也相信陆修鸣会真心帮他,可俗话说君子之交淡如水,自己在中原没有根基,空有一个皇子的名号,现在连打听贺玄卿被关在哪都做不到,还被那些人为难、算计,若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他也不会麻烦陆修鸣,更不想牵连他。
说明来意后家丁上下打量他一番,问道:“您真的是六皇子?”
“正是。”
“如何证明?”
“这是宫里的腰牌,你可认识?”
“六皇子怎么会提着破布包连仆从都不带,自己来找我们大人。”
这句话问愣了景晏,是啊,他一个皇子,怎么就落魄到这等地步了?以前小心谨慎还能混得自己和母妃安稳度日,现在却是麻烦不断,好像个个都想要自己难堪甚至要自己的命才好。
家丁继续高声道:“我们大人说了,最近乱,不少人冒充皇亲国戚招摇撞骗,遇到冒充皇子的还是头一遭。还不快走!”
说着还动手推搡了景晏一下,景晏一个不防被推了一个趔趄,“你!”
他刚要发火就看到家丁好像对他眨了一下眼,还挥着手说:“走走走,从哪来回哪去。”
景晏明白他可能话中有话,便不在多言直接回了驿站。
回到房间,更衣时景晏怀中掉落一张字条,是陆修鸣的笔迹,约他明日未时在恒舒典见面。
第36章 奔走 下
第二日巳时景晏便独自一人从驿站出来,他穿一身素布棉衣,手里拎着一个小包袱随便来到一家当铺询价,与老板讨价还价半晌也没出手,随后他又假意来到另一家当铺也是如此操作。
中午十分,景晏拎着包袱在街边的小摊子上吃了一碗热汤面,看着熙熙攘攘的街景,不禁想起在草原时与贺玄卿一起逛过的集市。
他有些后悔回中原了,不然他的夫君也不会受此一劫。
景晏故意磨蹭到未时一刻才转悠到恒舒典的门口。
他从包袱中掏出一块玉佩,举高手将其放在与双目齐平的柜台上,景晏尽量站直了目光才能勉强与柜台齐平。
当铺的柜台都做的极高,需要人仰头垫脚才能够到,而柜台内的人却是低眉垂目用鼻孔看人,仿佛救世的神祇。
他对柜台里的中年男人客气的说:“掌柜的,我这物件劳烦您给估个价。”
掌柜的把玉佩放在手中打量一番,又垂眸看看景晏:“客官,您这物件是哪里得来?”
景晏望着高高在上的人,笑道:“不瞒您说,这是家传宝贝。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拿它出来。”
“传家几代了?”
“三代。”
“哪三代?”
“自然是祖爷爷、太爷爷、爷爷。”
“想当多少钱?”
“图个吉利六百八十两。”
掌柜的又掂了掂他的玉佩,“年轻人口气不小,可是我看着这玉有瑕疵,值不了多少钱。”
“怎么会呢?若不是家中有难事也不会拿出来典当,掌柜的您大可请店里的朝奉可来略观一二。”
“我们店里的二叔公可是中原有名的大人物,岂是尔等想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