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晏自然的在他唇边印上一吻,而后道:“纸上得来终觉浅,一切都要眼见为实,夫君可愿意出去看看?”
贺玄卿想起上一世,景晏不敢邀请他,只是让若瑾通报一声,自己带着白刃去了外面看热闹,想必上一世的景晏看到沿河而行成双结对的男男女女时心中会不是滋味吧。
贺玄卿起身将人揽在怀里,顺便在景晏的鬓间嗅了嗅,轻声说:“夫人张口,为夫自然是要陪你去的。”
二人收拾妥当来到门口,白刃早就备好马车候在一旁,贺玄卿看着眼前熟悉的马车和暗红色的织锦车帘,让上一世的记忆难以抑制的再次涌入脑海。
就是这辆马车,他在梦中还时常梦到,当他掀开车帘时,看到的就是景晏冰冷的尸体……
景晏的手被贺玄卿握着,看狼王没动,自己拉着他往前走,示意他上车。
“夫君走啊。”
贺玄卿并未想预想的一般随着景晏往前走,而是紧张的一把将人扯了回来。景晏重心不稳差点摔倒,他有些气闷,不知道贺玄卿又想起了什么?就算是想抱着自己走也要有个限度,毕竟这是府里的正门,人来人往的,被人看到自己失态成何体统?
贺玄卿也知道自己失了分寸,规规矩矩的扶住自己的爱妃,他微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
狼王低声说:“阿晏,我不想坐车,可不可以走一走……”
“走?”景晏有些疑惑,“夫君,清河离咱们这里甚远,恐怕走到哪里天都黑了。”
贺玄卿如何不知,只是他现在恨不得将那马车砸了才好,断不可能再与景晏共乘那车。
贺玄卿继续找蹩脚的理由道:“河边风大,我怕你会受寒,不如我们在城里走走可好?”
虽说景晏是想找他出去散心,怕贺玄卿总在屋里憋坏了,但其实他是有点想去清河看看的,可夫君都这样说了,他也不好违逆,只能点头。心里还安慰自己说哄好狼王才是重要的,何必忤逆他的意思,万一自己失宠母妃的日子会不好过的。
二人步行来到街上,今日的街面上也热闹的不得了,景晏看到这样的街景想起与贺玄卿一同在草原都城逛街的情景。
他看到不远处有个茶水摊子便故意问道:“夫君,你可还记得你陪我第一次逛街的时候我们吃了什么?”
贺玄卿怎会不记得,他牵着景晏说:“自然是喂我的夫人喝了砖茶,怎么夫人是口渴需要为夫喂了还是想回草原了?”
景晏被他的回答噎住,这种话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说,好不害臊。
二人逛累了来到一间饭馆里歇脚,景晏看到有贩夫挑着扁担在沿街叫卖香饮子,他便让贺玄卿在这里等他,自己去买些好喝的给他。
贺玄卿目送自家王妃朝那贩夫走去,他也低头喝了两口茶,可就在一眨眼的功夫,他目之所及之处竟然看不到自己的王妃了!景晏就好像在人群里消失了一般。
他端着茶杯的手不禁抖了一下,将被子重重的搁在桌子上。他的阿晏去哪了?不会这样就离开他了吧?贺玄卿只觉前所未有的恐惧要将他吞噬。
狼王来到街上到处找人,口中还喊着阿晏,可他找了半天依旧没找到景晏。
就在这时,他看见一辆和府里一样的马车经过,以为是自家的,便追了上去。赶车的车夫看到突然出现的壮汉吓了一跳,贺玄卿直接伸手掀开车帘,里面坐着一位吓得花容失色的小姐。
他知是认错人了,只得和人恭敬的道歉。
自己找起来势单力薄,若景晏真的失踪很可能是被绑了,贺玄卿立即回府,调派人手和自己一起找。
当他走到家门口时,看到景晏正在和家丁吩咐着什么,好像是要让家丁出来找自己。
看见自家王妃平安无事的贺玄卿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冲过去质问他去哪了。
景晏站在门口,被他问的有些无措,像极了犯了错的孩子。
他支支吾吾的说:“夫君,我,刚刚找不到你了,回饭馆等了你好久……夫君恕罪,都是臣妾的错,让你担心了。”
贺玄卿心知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了,这事要是放在以前他也不会更不忍心责怪,可现在却是特殊时期,他无法控制自己不草木皆兵。
“阿晏,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千言万语堵在喉间,贺玄卿不知道怎么和景晏说离他上一世的生命只剩下两天的事情。
他只能默默牵着人往府里走,景晏则不敢与他并排,负气似的比他慢半步。
到了房内,景晏还没站稳就被贺玄卿一把抱住。
狼王低沉的嗓音响起,“阿晏,永远别离开我好吗?”
景晏感受着熟悉的气息,他安抚的拍了拍贺玄卿的背,刚刚的不快让狼王都哄好了,他甚至在心里暗暗瞧不起自己,觉得自己也太好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