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你还活着。
贺玄卿在人肩头红了眼眶,他怕景晏察觉,拱了拱自己的脑袋,贪婪的汲取着景晏的体温。
脖颈是景晏的敏感之处,被贺玄卿的头发蹭的有些痒,他扭过头躲了躲,不满的抗议,他轻声提醒:“夫君,痒……”
贺玄卿没说话,只是箍着人又蹭了两下,他调整好情绪,趴在人的颈间不起来,闷声说:“方才好险啊,幸亏找了个替身,不然受伤的就是你了。”
景晏知道这种事正如死去的白刃所说,不会只有一次,但他还是庆幸自己躲过这场暗算,也没想到贺玄卿送给他的狼牙竟然救了自己。
景晏环着贺玄卿精壮的腰,侧头贴上他微凉的脸颊蹭了蹭,轻笑着说:“多谢夫君的救命之恩了,不如……”
贺玄卿抱着他的手不自觉的收紧,话还没说完就被敲门声打断。
若瑾在门外禀道:“主子,水已备好,可以沐浴了。”
贺玄卿沉声应下,转头便推着人往浴室走,“阿晏快去好好洗一洗,去去晦气。”
景晏身不由己的被他推着走,先是一愣,又故意玩笑说:“夫君别急。”
贺玄卿眸中带着笑意,在景晏刚刚冻得有些微红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哑声说:“快去吧。”
景晏去紫檀木大柜中找出衣物,转过屏风去沐浴,贺玄卿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
待人进去后,贺玄卿向内张望了两次,确认他已经开始沐浴了,便转身将追云唤了进来。
贺玄卿随意的依在外屋的椅子上,长腿微弯,语气不善的问:“陆信可回来了?”
“回主子,陆统领未回,但派了人先来报信,约摸半炷香的时间便能到。”
贺玄卿摸着自己的右手没说话,今日在拎白刃时用大了力气,现下手指有些胀。半晌,狼王抬眸继续问道:“白刃的事可听说了?”
贺玄卿的眼神太可怕,像狼一般盯的人汗毛倒竖,只一眼,追云便“噗通”跪在地上。
他扣头道:“听……听说了。”追云的身体不自觉的发抖,伏跪在地上道:“小的知道我与白刃交好,可这些事小的真的不知……是您当初救了小的的命,还给能学功夫……甚至侍奉在狼王左右……”
贺玄卿看着跪在地上不停说话的人缓声道:“起来吧,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追云慢吞吞的站起来禀道:“回主子,小的今年二十,跟了您十四年了,我六岁那年,是主子把差点冻死在雪灾里的小的捡回府的。”
“是啊,那时候你从中原逃难过来,哪里又六岁的样子,受的像个小鸡仔。那年正好白刃也刚入府的,他比你早几个月,咱们三人算是一同长大的。”
追云心知贺玄卿在敲打他,他和白刃一年入府,但不能走一样的路,否则就是死。
“主子……您的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
“不必,不过相识一场,府里多了一副碗筷而已。你能念草原的好就够了。现在我与中原联姻了,两边关系缓和了些,你又是中原人,如果想走的话……”
追云跪在地上扣头道:“主子,小的不走!小的愿意追随狼王。”
“你这又是何必?”
“我虽是中原人,但中原从未好好待我,他们征重税、抢田产、甚至把我们赶出去自生自灭,是您和草原救了我,我愿意留在草原。”
追云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他不知道自己的这番话狼王能信多少,毕竟此次事关王妃,狼王必定不严惩。
贺玄卿喝了茶,继续道:“如比也好,去留都随你。倒是白刃没了,恐怕最近还会有乱子,现下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才行。顺便你回去好好捋一捋白刃最近的异常,所有细节要一字不落的告诉陆信,让他去查。院子里的人也都严查,不可漏过一个。”
“是,主子。”
狼王还愿意用他,至少目前不会为难追云,他领命后便起身退了出去。
出了门的追云用袖口擦了擦脸上的冷汗。
景晏洗完澡从屏风后转出,如墨的青丝瀑披散着,浑身带着氤氲的水汽,白皙的小脸红扑扑的。他穿着一件半旧的月白色长袍,那是三年前母妃亲手给他做的,他把这件衣服带到草原又带了回来。因这件衣服是极柔软服帖的,所以可以隐约看出他胸口印出一颗月牙的形状,那是贺玄卿送他的狼牙。
贺玄卿依旧坐在椅子上没动,他眸光微动看着谪仙般的人,不禁朝他伸出手。
景晏款步走到他面前将手放在贺玄卿的大掌上,下一瞬,一股力量让他失去平衡,便跌入狼王的怀中。
看着怀里真切的人,曾几何时,这样温馨又旖旎的场景只能出现在贺玄卿的梦里。
他把人紧紧圈在怀里,深情的盯着景晏的眸子问:“可摔疼了?”
贺玄卿的语气倒不像关心景晏疼不疼。
“夫君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