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明不愿意说,她们不会多问。
任思怡环视了圈周围蠢蠢欲动想提问的反应,又偏眸扫了眼胡一明黯然神色,她抿了抿想替胡一明接过话题。
任思怡大脑一时间找不出话题,索性跟随困意,掩嘴打了个哈欠,眼角嵌着朦胧水光。
“我有点困。”
姜潮年自告奋勇提出送她回家,坐在对面的姜新月嫌弃到翻白眼。她手指张开收拢,抓着眼前的爆米花轻砸在姜潮年肩膀,爆米花撞击又跌落,姜潮年身上的黑色短袖上,陡然留下一些明显残渣。
“不是。”
“你打我干嘛啊。”
“凭我是你姐。”
姜潮年无奈吃瘪收回后续字眼,任思怡凭借苍白语言,错开了他们落在胡一明身上的精力。
晦暗不明的氛围下,胡一明跟任思怡相视一笑,各自端起眼前酒杯,在半空中稍稍举了举,作势是借此碰杯。浓烈酒精咽下喉咙,灼热感觉太强,任思怡不禁皱了皱眉毛。
她嫌恶嘁了声,纠结了下,重新要了杯果汁。
最近一段时间,任思怡不打算再碰酒。
之前一段时间跟朋友小聚,又帮胡一明应酬了几次,任思怡一时间有些扛不住,脑袋痛到晕乎。任思怡平日里不怎么喜欢应酬的原因,一是那种觥筹交错的场景很感觉很别扭,二是因为她酒量不错,但宿醉后容易头痛。
任思怡拿到果汁后,背脊散漫一垮轻靠在卡座上。
眉眼懒懒,单手划动手机。
程思年跟姜潮年每每闹腾最厉害,看见热闹总想凑一凑。中途她们闹着去去舞池中间玩,姜潮年想拉任思怡一起,转眸瞅了瞅任思怡,碍于她周身萦绕的淡淡疏离,最终忍住没去拽她。
姜潮年把注意力放在姜新月身上,没顾及的她骂骂咧咧,强硬拖着姜新月离开。
三个人一走。
宽敞卡座里,徒留下任思怡跟胡一明。
起先姜潮年在,挡住了些许范围。
他一离开,胡一明视线开阔明了。
任思怡窸窣放下手机,她抿着杯里果汁,探头想跟胡一明搭话。手机屏幕弹出消息,瞬息亮光刺眼又突兀。
注意到消息内容,她上翘弧度霎时僵住。
任思怡偏头吸了吸鼻子,舞池中起伏音调压过了略微声响。
“其实,我觉得。”
“有没有瓷器。”
“作用不大。”
任思怡手指死扣着手机边缘,视线中浮现出一层薄薄水雾,她声线平静中融着疲惫。
胡一明喝酒动作顿住,洞察眼眸瞟了她几眼,心细注意到她忽变情绪。胡一明舌尖抵了抵后槽牙,往任思怡的方向挪动。
“李覃朽给你发消息了?”
任思怡伪装起的平静外壳顷刻间迸裂,她脑内是当时癫狂又无力的画面。
她双手捧着泛白脸颊,小声抱怨,“我到底怎么他了。”
“我没咬狗。”
“怎么狗上赶着咬我呢。”
胡一明拿过她搁置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依旧亮,消息恍然闯入眼帘。
李覃朽一如往常的高傲姿态,字眼行间充斥嚣张狂妄。
简短三句话不足以击垮任思怡,仅是下面那条更为刺眼的字眼。
任思怡来到设计行业这几年里,兢兢业业维持工作室。她呕心沥血创作属于她的设计稿,再热天气往工地跑时,没抱怨过一句。
到头来,一场她为受害者的事情。
居然被人用前途以作要挟。
舞池间音乐戛然而止,热闹过后是无尽沉寂。
身后一道金属打火机的声响划破孤寂,节奏过强的鼓调再次刺激耳膜,牵动在场所有人的激昂情绪,彷佛几秒前的沉闷不过是个幻境。
胡一明手指紧握成拳,愤怒到极点咒骂了句。
“这他妈不是欺负人吗?”
任思怡死咬着下嘴唇,直至口腔传来血腥味,她嘴角溢出绵软叹息,手臂滑落搭在膝盖上。
“我还是喝酒吧。”
“晚上睡个好觉。”
“明天去会会这剁了脚的螃蟹。”
任思怡语调轻扬,伴随深呼吸。
尽管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