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在殿中走了几步,金砖地上又是淋淋的几个脚印。
苏秋雨一时寻得一丝快感,故意在殿内走来走去。
李群越瞧见,惊声叫道:“哎呀,你这是做什么!”
苏秋雨抬眸无辜地笑道:“不是让我将地上擦干净么?不进来怎么擦得干净?”
只不过是她方擦完了一个脚印,便又多了数个脚印罢了。
殿下吩咐让她打扫,其他人哪敢动手帮忙,只是不给她换鞋袜,这地如何能擦得干净?
李群越眼见这地越擦越乱,何时是个头啊,索性一咬牙,吩咐宫人带她去换双干净鞋袜来。
如此折腾了半宿,方打扫干净。
只是夜里宫门各处下了钥,苏秋雨又摊手道:“或者我在文元殿住上一夜,或者您派了禁军送我回去。”
若是让她在文元殿住上一夜,只怕天还未亮,这消息就要传的满天飞了。
李群越嗤笑道:“你倒是想得挺美!”便寻了两个禁军送她回去。
赵玄亦回来的时候,天已快蒙蒙亮。
殿内燃着烛,照得金砖熠熠生辉,这地竟是擦得油光水滑,很是干净。
他一愣,才想起来自己方才的吩咐。
呵,到底是浣衣坊出身,擦起地来果然比一般人在行。
他一身困倦,方换了衣裳准备就寝眯上一会,余光里突然瞧见远处地上有一点闪光。
微凝眸看去,分明一个小脚印,安安静静地躲在那门帘后头。
那脚印清晰,藏得却极好,若不是他目力过人,又躺在此未曾睡着,当真是发现不了。
他甚至可以想到那女子偷偷踩下这脚印时得意又报复的笑容。
赵玄亦一时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
苏秋雨心中有气,偷偷留了脚印之后,便跟着两个禁军,深更半夜往司衣库去。
雪下到下半夜,整个紫禁城都笼罩在一片银装素裹之中,不需灯笼,四野之下也瞧得极清。
她轻轻走着,恍惚中似乎瞧见姑苏台上,一个男子孤身坐着在给一位老者施针,雪光便照在他的面上,如玉似幻,白衣若雪,不染尘埃。
而底下看的人全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呼出的浊气污了他的一片衣角。
众人只敢盯着他洁白修长的手指,握着银针上下飞舞,雪光之下如渡上了光晕。
斯情斯景,令人迷醉。
正是因为他,整个江南府的女孩子都不敢得罪自己,不管她们心里对自己恨得多牙痒痒,也总要奉承着。
若是她哪天心情好了,也偶尔会帮她们传递些香囊巾帕。
只是那些女子不知,她也是有些怕九师兄的。
鼓起勇气将那些女子的信物拿给他的时候,他便会冷冷地看也不看一眼,一掀衣摆走开,生怕那些东西沾染半点到他的身上。
在朝暮哥哥来之前,他便是家里长得最好看的,比她一个女孩子还长得好看,令她生妒。
苏秋雨心头一突,目色迷惘。
朝暮哥哥。
这个名字,已经有多久未曾想起了?
。
苏秋雨迟迟未从沈梦处回来,海棠激动地翻来覆去,好不容易才睡了过去。
半夜时分,她感到口渴异常,朦胧睡醒过来。
方要伸手拿水,却突然感到面上一凉,余光里身旁似乎有个黑色阴影。
这一惊非同小可,海棠三魂跑了两魂,一下子吓醒了过来!
扯开嗓子就要惊叫出声,可声音还未发出,脖颈却突然被一只冰凉的手紧紧掐住,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鬼”字生生憋在了嗓子眼。
她一时吓得魂飞魄散,浑身汗毛倒竖,脑袋如遭电击,手脚发麻。
“嘘~~~”床前的人伸出一指抵在唇边,轻声笑道。
这嘘声如鬼魅夜游,令人毛骨悚然。
海棠喉间荷荷做响,恐惧地双目大睁。
那猩红的炭火照在对面人的脸上。
她大睁双目,突然瞧见面前哪里是鬼,分明是苏秋雨!
炭火照得她嘴角噙着一丝笑,一根玉似的手指搁在唇上,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