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屋子里鸡飞狗跳,沸反盈天。
苏秋雨两项毒素发作,愈发头晕脑胀,双目模糊,只朦胧地瞧见光晕里,一团团模糊的人影来来去去。
众人忙着抓蛇也顾不得她,她忍着眩晕扒住门框,却还是从一片迷蒙中瞧见了床帐边上挂着的那块方玉。
她指着那处对众人大叫道:“快,蛇在床帘子上!”
一旁的小太监也不管有没有,闻声就是一棍子砸了下去。
哗啦。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那只方玉,被砸得落了地,碎地四分五裂。
这声脆响惊醒了在门外跺脚的沈梦,他黑红着脸,哎呦跑上前去,抓住地上的碎片就心疼不已。
这方玉价值不菲,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如今碎成这样,就是一堆废物了!
他越想越气,举手就给那小太监一个耳光道:“瞎了眼的混账东西!这玉比你的狗命还要值钱!你就给敲碎了!”
那小太监哭丧着脸,诺诺地不说话。
苏秋雨却扯出一丝笑来,感受着袖子里温润的玉质紧紧贴着皮肤,心头大松,顺着门框滑倒在地。
那玉在这里多一刻,便要多受一刻的玷污。
而且自己此刻中了蛇毒,他们今夜对自己的盘算也便全都落空了吧。
一群人手忙脚乱,终于将逃进屋的蛇们撵走的撵走,打死的打死。
沈梦不放心,又命人在他屋子周边撒了许多的雄黄粉。
闹了好一会才安静下来。
这才抽空发现苏秋雨脸色黑沉沉地,倒在了门框边上。
她中了蛇毒,若是不救,这命在不在都难说。
当真是晦气!
沈梦与凝霜互视一眼,知道今夜再难成事,只是这苏秋雨总不能死在这里。
他当即命司药库的管事道:“速速去你那处寻些清热解毒的药来。”
这宫里人多,防着蛇虫鼠蚁,倒也常年备着这解毒之药。
至于能不能救回命来,能救回来多少,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那司库得命,便飞快地遣人去了。
凝霜指挥几个宫人将苏秋雨带回屋内去救治,转头叫海棠,却不见海棠的踪影。
这才想起,从方才到如今,都未见到她。
闹了这么大的动静,这小妮子都未出现,这是跑哪里去了!
她心头隐隐升出不好的预感,只是却不便说出。
沈梦却已从惊慌里回过神来,这才奇道:“这寒冬腊月的,怎么会有这许多蛇!”
他在宫中浸营多年,不过瞬间就明白过来,一定是有人捣的鬼!
这苏秋雨是第一个发现蛇的人,可她昏迷着,也不好盘问。况且她自己被蛇咬了,倒洗清了一些嫌疑,毕竟被这金腹蛇咬,稍有不慎便要丢了性命,没有谁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还有什么可疑的人?
不过约略一扫,他突然道:“凝霜,咱家记得你今日还带了一个宫人来?”
凝霜一惊,却道:“许是方才被蛇吓到躲起来了。”
“此刻人呢?”
一旁吉祥公公躬身上前低声回禀道:“奴婢瞧着她一个人出去了。奴婢上前问,她只说是寻个地方方便一二就来。不过这许久了,还未见人。”
“去找!”
“是。”
哪知众人还未散去寻人,却听远处院们处传来“啪啪啪”的拍门声。
守在院门口的小太监急吼吼地跑回来,大冬天的脸色通红:“沈总管,不好了!禁军来了!”
他话音过,已见一群禁军黑沉沉的直往此处来。
沈梦心中大惊,今夜怎得惊动了禁军!
他忙上前去,这才瞧见禁军中押着一个女子,哭得面上脂粉都花了一团,衣衫散乱,仔细一瞧,不正是凝霜带来的海棠?
还未细打量,当前的统领如炬的目光四下一扫,沉声道:“沈总管。”
沈梦识得他,拱手作礼道:“赵将军。”
赵将军收回目光道:“这么晚了,宫中早已宵禁,沈总管这里何以还如此热闹?”
沈梦慌忙道:“实在是方才不知从哪里跑出一堆蛇来,咱家怕得很,这才喊各位前来帮忙。扰了各位巡夜的大人,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