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寰见她不语,无奈道:“究竟是何事,竟然连我都不能说么?”
弈宁却只是笑了笑,将那块已经被捏得不像样子的果脯放到嘴里,慢慢咀嚼起来。
等到果脯全咽下去了,她问:“兄长,以你之见,谢府参于夺嫡,祖父会做到什么程度?”
谢寰对弈宁的问题一点也不惊讶,他低眸浅笑出声,眉间风光犹如清风过山岗,朗月照溪泉。
他骨节分明的手,抚过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
谢寰今日穿的是一件暮云灰的细布圆领袍衫,这种料子透气却不够顺滑,坐久了总是会有一些细微的褶皱。
“阿宁,你可知何谓夺嫡?”谢寰问,却也不是真的想要弈宁作答。
他紧接着就继续道:“这世间事,最圆满的莫过于顺天命,遂人意。可若不曾去争过抢过,又怎么能知道谁才是天命,到最后,遂的又是何人之意?夺嫡便是如此,一旦踏上这条路,便不能问自己会做到什么程度,只问自己拼尽全力,能做到什么程度。”
弈宁与谢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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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在一处读书习字,若论熟悉程度,恐怕秦氏亦不能比。
他说这话时,神情中透着的那一丝疏狂不羁,外人不曾见过,弈宁却知,这才是谢寰骨子里的态度。
此时的谢寰形容肃穆,全然不是平日里的温润如玉。
弈宁心中一动,下意识便脱口而出:“兄长是否也已参与其中?”
谢寰闻言展颜轻笑,霎时就像是换了张脸,又是一派端方儒雅君子风。
他端起手边茶盏,轻啜了一口,道:“阿宁,如果有一天,我利用了你,你会恨我么?”
弈宁不解,利用?她有什么是可以让兄长利用的?
谢寰直直看着弈宁的眼睛,问:“阿宁,你实话告诉我,他待你好么?”
这次,弈宁没有半分犹豫,她的视线越过回廊,遥看凝晖堂的南窗。距离太远,她看不清,但她知道,哪里插着一束新荷,是今早丫鬟刚去采的。
她弯了弯嘴角,道:“好,他待我很好。”
看着弈宁说话时,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温柔缱眷,谢寰有一刻的怔忡。曾几何时,也是有人这般看过他的。
沉默了片刻,他放下手中茶盏,道:“阿宁,去找他吧。谢府没有你想的那么弱,母亲那里我亦会替你看着。你记住,你是谢家女,可你不仅仅是谢家女。”
——
那日谢寰走后,弈宁想了很久。她确实有点儿想去找他了,她甚至有些后悔,他走的时候她就应该跟他一起去的。
纪妃听说太后宣弈宁进宫的事后,心里便转了几转,或许是多思多忧吧,总之,第二日启祥宫便来人传话,说是纪妃病了。
虽然萧川临走前留了话,让弈宁不必常去启祥宫问安。但如今多事之时,萧州被禁,徐氏迁居别苑。她若不进宫侍疾,自己被人议论“不孝”不说,纪妃在宫里恐怕也会被人鄙夷轻视。
弈宁叹了口气。
萧川这个母妃实在不怎么聪明,想要折腾儿媳,居然想出这么个杀敌一千自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