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那位骑马的教练说,你经常在休息日去马场教孩子们骑马。那肯定是你受孩子们欢迎,他们才愿意去找你啊。”她一脸理所当然。
“只是孩子们对多读了点书的冠军有光环而已,”他啼笑皆非,随即又关心她,“上课被捣乱了?”
“有个小‘大哥’带着他的小弟们刺我,”说着说着她开始撒娇,“你们是不是就看人下菜碟,看我长得柔弱就欺负我?”
他挑眉:“怎么变成‘我们’了?我什么时候欺负你的?”
她顺势:“你不加我联系方式,让我平白无故在外面等好久。”
桑吉瞠目结舌:“真想把你的脑子打开看看,里面的脑回路是怎么绕的?”
“是怎么从有人捣乱总结到联系方式的?”
“我这是独一无二的脑子,”她语气还带了点沾沾自喜,“我扫你还是你扫我呀?”
她拿出手机。
“我扫你,免得到时候你说我不主动加你。”他好像掌握了她的无赖密码。
她一脸“孺子可教也”的欣慰模样。
“那些孩子们可能不是对你有恶意。他们还小,会以偏概全。甘萨在大山里,没那么发达,支教的条件可以用艰苦来形容。很多老师要么待不下去很快走了,要么为了一些福利强忍着留下,但话里话外总是嫌弃孩子们或者根本就放任孩子们自生自灭,把教学课全部改成自习课。当然,有更多的老师赤忱奉献,只是可能没让他们碰上。他们遇上过那样功利的老师,就下意识地把所有外来者都归结为那一类,捣乱来排斥你,试图把你赶走,”加好微信后,他解释,“他们本性不坏,只是不想成为那些汲汲营营者的工具。”
江南烟听了这话,若有所思地点头。
早上刚被学生叫衰的时候她有过片刻的慌乱,但很快逼自己镇定下来。
课下她坐在那里有些恍惚。虽然培训的时候前辈们向他们反复强调可能会出现这些情况,但因为过去在青湖短暂的半个月支教经历,她先入为主地把这些提醒当作无用之言。
现在一想,那半个月的支教,是孩子们自愿报名的暑期活动,和这里的义务教育受众、教学内容本就不同。
况且,她似乎没有将心比心,没有站在孩子们的角度去想他们为什么故意捣乱,只是让感性压倒理智,无意义地生气。
甚至只告诉自己,无论在哪都有“问题少年”,镇住他们不惹事就好了,多的就只需要尊重他人命运。
所以,按桑吉的话,不是她有问题,不是课有问题,而是傲慢与偏见横亘在她和学生中间。
她自认为自己给这里的学生带来走出大山的希望,他们理应尊重她,听她的话。
他们认为她只是来这里装模作样的,就等着一年后回去获利,他们不愿做工具人。
不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