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再多,说来说去那么多说法,全都是虚妄之语,分得那么清楚又有什么用。
所有事落在实处,便只剩一个念头,他只要一个结果:他不想和她分开,她得是他的,所以她喜欢他就好了,她就不会走了。
从前他在心里把她当宠物,往后他会把她当妻子对待,虽然对他来说没什么差别,可是对她来说一定不一样。
他要让她感受到他的诚意,让她知道,他是真的想与她和好。
过去的事他愿意弥补,她现在不愿意与他多说,他就自己一桩桩一件件地想,把事情做到让她满意,让她没有后顾之忧,她想要的一切都会得到,那他们的关系就会有转机吧。
谢流忱继续细化玉簪轮廓,心想,或许也应该雕个玉扳指、如意坠之类的,增加被她选中的几率。
他忽而想起趁她睡着,套在她手上的那枚墨玉指环。
白日不曾注意,可现在一回想,便发现今日她手上没有戴那枚墨玉指环。
她是不喜欢,还是将它取下放在某处了,她知道那是他送她的吗,是因为他送的所以才不想戴吗?
谢流忱一分心,手一错,刀锋快而迅疾地划过手指。
房外,正在嗑瓜子的元伏忽然听见房中传来谢流忱的惨叫,叫声凄厉,与往日他得体从容的模样全然不符。
他赶紧站起来,刚要推门,就被谢流忱叫住:“不要进来!”
元伏听出他的声音满是痛楚,这四个字都是从牙缝里艰难挤出来的,更急了:“公子你怎么了?”
“我没事,我只是撞到了柱子……”
元伏松了半口气,心有余悸地坐下,心想公子这声叫得,简直跟被牛踩了两脚一样。
谢流忱哄住元伏不要进来,以免他见着自己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复原。
伤口太深,他眼里被痛出了泪,右手放下笔刀,泪眼朦胧地看了看玉料。
万幸,血没落在簪子上,否则意头不好。
头一回送她这个,必须是最好的东西,不管是哪一方面,都得完美无缺,绝不能是见过血的。
他埋头在臂上,忽然怀念起她会因为他被草茎扎了一下,就给他吹吹手指的日子。
可那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