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流忱无言良久,而后示意元若将她搀起来,他按捺着脾气道:“不必害怕,此事与你无关,将香囊解下交给元若,你好好做事去吧。”
元若将香囊交到他手里,他看也没看,只将它攥着,不断往前走。
前路花木茂盛,罩下大片阴影。
他穿行其中,身上一时是暗色斑驳的树影,一时是血色夕阳的余晖。
待回到房中,他在镜子前停顿片刻,看见镜中自己身上的白衣还是干干净净、不染尘埃。
仿佛他一路跋涉,仅是这世间的过客,它们什么都没给他留下。
他做的都是无用功。
谢流忱将香囊放在桌案上,忽然不知该如何处置这一件被他送出去,又被她丢弃的东西。
他可以将这个香囊丢掉,可是他送出去的心意也能这样处置吗?
这个想法让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他有真心吗?
或许是有的,即便不是出于喜爱,可他想要挽留她,与她一生一世都在一起的心绝不会输给白邈。
可她会将白邈送她的团扇珍藏在盒中,却将他送的香囊弃如敝履。
谢流忱从不想将白邈视作对手,那简直是抬举了他,他就是一只谢流忱碾死他都嫌多余的虫。
白邈之于他,就如崔韵时之于谢燕拾,他一直觉得谢燕拾对崔韵时耿耿于怀,死咬着她不放的行为太愚蠢。
他就不会抓着白邈不放,那样太掉价了。
他也从来不会让崔韵时意识到他们俩之间还有一个白邈存在,因为白邈不配。
——
谢澄言伤势几乎好全了,胃口也跟着恢复,晚饭又吃了不少。
她一吃饱就犯困,可还不到入睡的时候。
她便拿着雪规鸟掉下来的羽毛去挠它的小脑袋,逗得正起劲时,谢流忱来了。
这段时日他来看望她不少回。
但谢澄言还记得前阵子与他的争吵,也记得他离开时拽走了崔韵时送她安神的香包。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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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就走,还抢她东西。
就冲这件事,每次他来,她都不会和他说一句话。
脚步声渐近,谢澄言干脆伸手入鸟笼,雪规鸟跳上她的手指站好。
她就这么抬着手转身面向长兄,让他看看一向不喜他触碰的雪规鸟,和她是多么的亲热。
她就是要气死谢流忱。
谢流忱却像没看见她的挑衅一样,坐下后好声好气地关怀了她一番。
谢澄言不搭话。
谢流忱丝毫不觉尴尬,开始给他今晚前来的目的做铺垫:“妹妹,那一回是我言语失当,我十分懊悔,你生我的气也是应该的,若是有什么我能做的,尽管开口,只要你消气,我都会为你办到。”
谢澄言不可置信地转头看他,她自然知道谢流忱在有需要的时候,惯会花言巧语,可他嘴里的好话不是白听的,每回他都别有目的。
他这么自我的人,居然煞有其事地向她道歉,他到底要拜托她什么了不得的事?
谢流忱继续说下去:“越容秋很讨人厌吧,她总说你写的字没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