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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丫鬟将花搬去书房,她看着丫鬟走过拐角,将心思收回来,发现谢流忱还在看她。
她道:“夫君是否该去上值了?”
谢流忱不答,目光转向她的手指,那里仍旧是光秃秃的,不见墨玉指环的踪迹。
他本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可现在,他不打算问那枚墨玉指环的去处,就像他同样不会问昨日那个香囊的去处。
因为如今要努力周全夫妻间体面的人换成了他。
面对着心思缥缈难以捉摸的枕边人,怀着期望,每踏出一步,却步步失望的感觉,他终于也体会到了。
——
崔韵时不知道谢流忱来到底有什么目的,最后他也只是留下那盆罕有的花,就带着随从离开了。
他最近对她的态度几乎算得上是前所未有的友好,崔韵时虽觉奇怪,但不讶异。
她早就体会过他的虚伪和反复无常,有时候他会突然对她温言细语、体贴入微,然后没多久,他又能笑着看她跌入坎坷的境遇,却吝啬对她伸出援手,更不用说站在她这一边,为她作主。
他总让她失望,让她感到痛苦。
如今她即将解脱,终于可以平静一些地看待这六年。
她这段婚姻失败至极,如果她有什么经验要告诉妹妹的话,那就是千万不要嫁给这种薄情寡幸的男人。
崔韵时在书房呆了一个时辰处理事务,那盆花的花香闻得她有点难受,就像闻到一些姑娘身上刺鼻的香露。
过了会,芳洲也向她抱怨,她不喜欢这盆花的气味。
崔韵时立刻让人将它端出去,端到庭院开阔处的角落,也嘱咐下人暂时不要打理这盆花,以免闻久了身体不适。
——
午时开始下了半日的雨,谢流忱下值后并未回到自己院中,而是去了松声院,他买了庆丰楼的糕点带回来给她。
他已经想好,见了面他便说,是受谢澄言所托买回来的,但是不知崔韵时喜欢什么口味,所以每样都买了一些。
可丫鬟却说崔韵时不在,谢流忱没有太意外,只是有些许的失落。
他等了许久,雨势仍不见小,眼看着雨丝斜斜落在庭院石砖上,院中一些植物被风雨吹打得东倒西歪。
一些娇弱的花草早已被丫鬟用雨布遮盖起来。
谢流忱收回目光,不经意扫见房间角落里摆着谢澄言送给崔韵时的那盆雪逐花。
大概是外头风雨太大,所以丫鬟们特意将它搬进来的。
他忽然想起自己送的那盆占秋花,目光四处搜寻,先在屋内扫了一圈,无果,最后在庭院一角发现了它。
无人照管它。
花盆里积满雨水,花瓣更是被打得七零八落,几乎只剩几枝花杆和几片摇摇欲坠的叶子。
别的珍贵花草都有丫鬟盖好雨布,这一盆却没有。
明明早上他亲眼看着它被送去书房,现在却在这里受风吹雨打。
谢流忱瞬间明白了。
她根本不喜欢他送的这盆花,所以下人也看出她对它的轻忽。
丫鬟们哪里敢不将主子的东西收好,她们是知道就算不将这盆花看护好,也不会受到惩罚才敢这样做,因为她根本不在意它。
他的眼神空了片刻,面上所有神情消失殆尽。
他知道她其实很记仇,脾性也很犟。
只是他总觉得他还有机会,那些还没雕完的玉质首饰,那些一点点推进的布置和安排,都是因为她才存在的。
他觉得虽然他伤过她的心,但只要弥补,他就能挽回。
可是他看着那盆已经零落散乱的花,仿佛在看另一个人被打碎过的心。
他轻飘飘的挽回二字有什么魔力,可以将这些花瓣重新插回花杆上,让它们像从来没有被打落过一样吗?
自然是不能的。
他是降临到她身上的一场暴雨,摧残了她所有的春光。
谢流忱的手忽然握不住茶盏,他几乎想立刻见到她,跟她说他以后再也不会无视她的感受了,他已经都改了,请她不要这样放弃他,不要客气又平静地推拒他。
只是现在说这些,似乎都已经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