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杏立刻拿出最好的态度:“谢大人,我们可以商量,只要你帮我们做一些事,告诉我们想知道的事,我们就会帮你解毒,这毒毒性蔓延得快,若是再拖延,你的手就要没有了。”
她觉得这真是荒谬,可看着紧挨鞋尖的长针,她又保持恭敬听对方说话,只听他道:“我也有条件。”
“大人请讲。”
他面露倨傲之色:“我要的不多,你们很容易就能做到,第一,我要你们对我以礼相待,我乃皇室宗亲,当朝刑部侍郎,我受不得一点气,也见不得别人对我无礼。第二,我在你们这逗留的日子里,一应衣食住行都要是最好的。至于第三,我等会再与你说。”
常杏松口气:“这些条件我们都答应你。”
谢流忱这才道:“你们答应我三个条件,我也只为你们做三件事,至于你们想要的消息,我可以告诉你们,但你们不得泄露,让人知道消息是从我这得来的。”
常杏自然答应,两人达成一致,她走到屏风外,“韩霜”很是不满地对她道:“他是何人,闯入我们房中,我问他是何人,他说与你们现在不是一伙的,可马上就会是同伙,还对着我看来看去,若不是你们的人,我要挖了他的眼珠子。”
常杏好生安抚了她几句。
谢流忱听着崔韵时假扮韩霜说要挖他眼珠子,忍不住倒在床上轻笑。
常杏等人敲门的时候,谢流忱便想干脆顺着崔韵时的计划,一同大摇大摆地进入这伙人的据点。
他在常杏面前扮演一个以皇家血统为傲、自以为是的上等人,一见面就把自己会使暗器的底牌暴露在她面前。
这样一个掌握大量他们想要的信息,开出的条件看似苛刻,其实很容易就能满足,而且内心丑恶一览无余的人,会让人既厌恶,又放心。
常杏和外边的人说完话,又进来请他一同出发。
谢流忱露出因为手伤而阴沉的神色,目光在常杏和“韩霜”脸上来回地转,随后道:“你们弄得我的手很痛,我一痛,就想要抚摸女人的皮肉,我说的第三个条件……”
谢流忱的眼珠最后转向“韩霜”:“我要这个人。”
常杏震惊:“这是我们合作之人派来的,轻易不能得罪,而且她已是人妇。”
“已是人妇?”谢流忱古怪地笑了一下,“那就太好了,我最喜欢玩弄别人的妻子。”
——
三人在行进的马车中面面相觑。
常杏最后还是答应了谢流忱,崔韵时也做出为了大计牺牲一二,忍辱负重的态度。
崔韵时和谢流忱坐在一个马车上,她担心薛放鹤一个人难以应对,若是露馅坏了她的事就不好了。
谢流忱得知她的担忧,马上掀开车帘,向常杏表示他玩弄人妻时,喜欢当着女子的夫君的面玩,看着别人屈辱和发抖的模样,会让他格外快乐。
听到这话,常杏强忍厌恶将薛放鹤也放了进来。
马车一路前行,原本一切都还好。
可是路上薛放鹤听见马车外随行的反贼中,有人提起薛朝容,说她体质特殊,中毒太深,以至于昏迷不醒,大巫正在全力施救。
薛放鹤听完便忧心忡忡,想到长姐生死未卜,他躲在马车角落里,暗暗地忍着泪水。
崔韵时看他哭起来真像个小孩,有些唏嘘,他们姐弟年纪相仿,又一直在一起,感情一定很深,她和她小妹有六年都没怎么在一起,她还很爱小妹,要是小妹遇到这种情况,她也会很伤心。
她拿出一条手帕塞薛放鹤手里让他自己擦擦眼泪,她怕说不该说的话被外边的人听见,只无声地拍打着他的肩膀,盼他振作。
谢流忱忽然睁开眼,看向崔韵时抚在薛放鹤肩上的手,她一下一下地拍打着他,力度轻柔,含着隐晦又熨帖的关心,那是他不曾拥有过的东西。
谢流忱心里一阵酸涩,就算她和薛放鹤什么都没有,可是她对薛放鹤的关怀也足以让他嫉妒。
薛放鹤只是那么哭一哭,她就哄了他那么久。
谢流忱的手都被箭扎穿了,她到现在也不曾过问一句,哪怕只是问他伤势如何了也好,他只要听这么一句就满足了。
可是什么都没有。
谢流忱安安静静地看着,薛放鹤只偷偷抽噎,却不拿帕子擦眼泪,泪水一滴滴地落在马车上,打湿了一片。
崔韵时见状,拿起塞薛放鹤手心里的帕子,给他按了按眼泪。
谢流忱的呼吸颤了颤。
只要难过地哭两声,就能被她温柔对待是吗?
可他根本不敢像薛放鹤一样,让她知晓他也忍痛忍得想哭,他怕看见她已经知晓,却仍旧不愿施舍给他关心和怜爱的样子。
他可以独自忍受掌心的剧痛,却不能承受她明明白白的忽视和不在意。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