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松尾神情闪烁的双眼,一字一句道:“真纪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她根本不在乎你,一切只是你的幻想!”
或许是那句“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刺痛了他,松尾眼中闪过一丝暴戾,恶向胆边生推了她一把。
千穗跌倒在地,感受着脚踝处传来的剧烈痛意,视线瞬间被生理性泪水模糊。
松尾冷哼一声,还要继续靠近。突然,一声尖锐的猫叫响起,她隐约看见有什么东西扑向了松尾。
“千穗!”
耳边传来前桌的声音,是幻觉吗?她抬手胡乱抹了一把眼泪,确认眼前人是孤爪后,强装镇定:“我没事......”
怎么回事...明明、明明刚才还能忍住不落泪,为什么孤爪同学一来,眼泪就不停往下掉呢?
“嘶——好痛。”
闻言,孤爪搀扶的动作顿时停止。他低下头,发现她的长袜破了,脚踝处露出星星点点的鲜红。
那点红在周边白色的衬托下尤其显眼,如灰白界面上的【Bad Ending】一般刺目。孤爪抿唇,转头想找罪魁祸首,却发现松尾早已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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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室内,校医处理完伤口,对千穗道:“不是什么大事,等不那么痛了就可以下地。你家里人能来接吗?不能我开车送你回去。”
千穗连忙道谢:“谢谢您!已经和家里人说过了,马上就到。”
校医颔首,转头吩咐孤爪:“那我先下班了,你们走时记得锁门。”
孤爪点点头。校医又叮嘱了一遍注意事项,说罢起身离开,医务室里只剩下他们俩人。
“你...”“孤爪同学...”
目光交汇之际,孤爪率先移开视线:“你先说吧。”
“啊...嗯。”千穗眼睫上下扇动,忽然觉得医务室的空气有些沉闷,“就是...谢谢你呀。”
他摇头,不经意瞥到她褪下丝袜的小腿,眼神仿佛被火苗烫到般迅速收回。伴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他脱下外套垂着眼递过去,示意她遮一下。
千穗连忙道谢。直到那双纤细完全被运动服外套罩住,孤爪才抬起眼,问:“你和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他不由想起今天早上听到的那个传言。风间同学被表白了,稍一打听,就知道表白者是谁。
...虽然他不是很想知道。但刚才那种气氛,事情...好像不是他以为的那样?
千穗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和他讲了一遍:“早上他拜托我转交情书......却又以为我和真纪说了他的坏话...之后就莫名其妙地跟踪我。再然后,就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刚才真的非常非常感谢!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了......”
闻言,孤爪表情一变,手掌无意识攥成拳复又摊开。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点头道:“我知道了。”
话音落下,空气复又陷入安静。过了一会,孤爪稍稍侧目,自以为动作很隐蔽,却撞进千穗望过来的目光里。
四目相对,琥珀色陷进黑色,黑色又溶于琥珀色。
像说不出名字的星子,在夜里宁谧地互相吸引着。
“我...”千穗咬着下唇,仿佛鼓起很大的勇气,手臂不安地环抱双膝,轻轻扯着运动服的袖子,“爸爸还在路上,你可以再陪我一会吗?我有点...害怕。”
她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当面对峙时,愤怒比害怕更迫切所以不觉。等冷静下来,她才后知后觉刚才有多危险。
如果孤爪没有出现呢?
才上了药的伤口火辣辣的疼,提醒她之前的遭遇都是真的。
想要抓住什么,填补安全感......她缩了缩手指,摩挲着袖口的布料。
只是袖子也可以......
孤爪看着袖子被她攥进手里,攥得很紧,他的呼吸也微微凝窒。
【可以陪她】
【但是不想再让她说出“害怕”这种词】
“以后不会出现这种事了。”
很轻的声音,但就是莫名让人心安。
那双眼睛,明明是一样的琥珀色眼瞳,眸底此时却沉淀着她看不懂的混沌情绪。
【像是在球场上】
她脑海中冒出这个念头,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