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世显脸上挂不住:“这都是为你好。”
窦山君对着窦世显嘲弄一笑:“那您怎么不去给人当男妾呢?”
“你——”窦世显被窦山君的话气得不轻,可窦山君没再理会他,扭头就离开了。她的面色沉冷,眼神中闪过一抹暗芒,似是打定了主意。
满园中。
拜帖如雪片般飞来。
高素之知道一些大族已经开始急了。她谁也没见,将除了书籍外的礼物都退了回去。只是这一举措,给了当地大族一些暗示。他们猜测问题出在印刷坊上。如果不是他们阻碍刻本推行,在棉花种植上也得趁机得利,而不是眼睁睁看着那些农户得到新的知识。
像李家本就跟张家不怎么对付,试图趁机将张家的势力压下去,他们自然是选择靠着齐王。在李修的推动下,何止是出了家中藏书,还豪气地捐赠万钱。可并不是所有都有李家那般觉悟的,送了几卷书后就开始磨磨蹭蹭。
“我想宴请诸夫人来园中做客。”王映霜对着高素之道。高素之在府衙那边用力,她也得借着女眷刺探刺探各大族的动向。
高素之问:“你不是不喜欢应酬吗?”京中熟人的邀约都极少去,别说是去见陌生人了。
王映霜笑了笑,说:“作为齐王妃,有的责任怎么都得担起,大王觉得呢?”
高素之以王映霜的意愿为先,见她脸上没什么为难和不快,当即点头说:“你拿主意就好。”她的王妃这么聪明,做什么事情不成功?
齐王妃要宴请宾客的消息传出,家家户户都开始期待起来。像刺史夫人、州长史、司马夫人以及已经随着家人归田的诰命夫人都在应邀之列,余下的便是州中豪族家的了。
阳春三月里,莺鸟啼鸣,烟花如梦。
可醉翁之意不在酒,客套话后便是一种无形的交锋。
一个个笑着提起长安事,可想知道的又哪里是长安呢?
王映霜微笑着应和,三言两语便将话题落到粮种上,话语间藏着一种无声的暗示。
高素之不知道从哪里搜罗来了水稻粮种,将其称为“占城稻”。稻种不算多,分给吴中百姓种不太妥当。她们在商量后,打算给州中大户一些甜头,让个别人拥有“献良种”之功。至于哪些大户,还得再仔细观察。
王映霜露脸的时间不长,在宴会将半的时候便退下歇息了,让王府属官的女眷在那应付各家的来客。
凉亭中,微风徐徐。
王映霜跟前摆着半盏酒。
她撑着下巴问灵奴:“可有看到有意思的人?”
灵奴一直跟着王映霜,脑子也学会转动了。先前就在察言观色,她小声道:“那造船的沈家有些意思。”
王映霜挑了挑眉,她也瞧见了。沈家在态度上是向着她们的,也是第一时间将书籍送来。只是家族内部是否声音一致就难说了。这次宴席沈家来了好几个人,可并没有走到一起,神色间是毫不掩饰的疏离。
想了想,王映霜朝着灵奴吩咐一声:“去打听打听那落单的小娘子叫什么名字,家中又是如何状况。”
灵奴叉手称是。
等到宴席结束的时候,消息也跟着带回来了。
“那小娘子行四,名初月。是沈氏嫡脉,家中有一弟,行六。不过这家奇怪,虽然是嫡支,却是被整个宗族给分出去了,跟宗族的关系也摇摇欲坠。她是沈家里先送典籍过来的。”
“为何?”王映霜疑惑道。
“好似是沈四娘强势取得了家业,沈家那边不甘心、不服气。”灵奴顿了顿,又说,“可在整个沈氏宗族的围打下,沈四娘名下的船行也露出颓态来。”
王映霜皱了皱眉,说声“知道了”。
女子掌家业怎么了?虽未相交,可王映霜对沈四娘也产生足够的兴趣来,准备等高素之回来与她提一提。
可不知为何,今日的高素之回来得晚了些。
等到日落西山了,她才回到满园中,满头大汗的,饮了半壶水后,才长舒了一口气。
“大王怎么回来晚了?”王映霜等着高素之平了那口气,才出声询问。
“道上有个人拦马。”高素之对上王映霜的视线,一点也不隐瞒她,“是窦世显的女儿,名唤窦山君。”
“哦?她拦大王马做什么?”王映霜一挑眉,拿出一副漫不经心的口吻。
高素之:“她问我是不是觉得窦世显碍事了。”饶是高素之,也被窦山君大胆放肆的言论惊了惊。瞧她那神态哪里像是说父亲?像是在议论如何处置一头肉猪。
王映霜:“大王怎么回答的?”
“没有回答。”高素之凝视着王映霜扬眉一笑,说,“天色不早了,哪里还有空与她说那么多?”而且这话也不好答,她要把窦世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