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像那日初见一样束发,而是将满头青丝用一根纤细的竹节挽了起来,松松地坠在脑后。
竹节顶端还带着两片青翠的瘦竹叶,正微微颤动着。
她就那样坐在春风中,随性又风雅。
林斩霜看得很是专注,长眉微微蹙着,就连潘管事他们走到了近前都没能发现。
最后还是楚今燃没忍住咳了一声才引起了她的注意。
见来人是潘管事,林斩霜将自己看了一半的书倒扣在手边的石桌上,随后起身同对方寒暄。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楚今燃一边不满地咕哝,一边朝书皮上瞥。
“什么......冠子。”
闻言,林斩霜转头笑着看向他,故作惊讶道:“楚少爷也对《鹖冠子》感兴趣?”
楚今燃没读过《鹖冠子》,他甚至连‘鹖’字都不识得,可即便如此,他仍是一扬下巴,不服输道:“对呀,怎么了。”
林斩霜笑意更深了,假装没识破他的心虚,“那改日在下可否向楚少爷讨教一二?”
“当然!”
见自家少爷的坑越挖越深,潘管事连忙替他转移了话题。
拿出了怀中家主楚玥写给林斩霜的信。
正如潘管事所言,楚玥并未因儿子落水一事而牵连她,反而悉心安慰她不要有心理负担,并且关心她在楚府的日常起居可否舒适习惯。
最后表示希望林斩霜能够一直留在楚府做客,直到三个月后出发去京城。
在此期间,楚玥还多次提及楚今燃性格任性,请她多多关照,万万不要同他计较之类的话。
显然,楚家主十分了解自己儿子的行为秉性。
见林斩霜看完了信,潘管事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小霜啊,你且就安心住这儿吧,昂。”
这几日潘管事一直同林斩霜有所接触,越共事越觉得对方无论是行为处事还是说话,各个方面都让她觉得舒服又妥帖。
不自觉便同她亲近了许多,就连称呼都跟着变了。
林斩霜扬起笑,也随她改了口,“有劳潘姨费心了。”
一旁的楚今燃听到她俩的对话后,狐疑地拿过了女人手中的信笺。
快速浏览了一遍后,他当即皱起了眉,气愤开口,“不行,我娘怎么能这么说呢,什么叫不关她的事都是我的原因!”
少年一急一气就容易红眼。
“潘姨,我不同意!”
楚今燃拉住了潘管事的袖子,“你快写信给我娘,就说我不同意这件事,让她赶紧回来,听见没有!”
潘管事见他要闹脾气,连忙将其拉到了一旁,低声下气地哄道:“少爷、少爷,我的小祖宗唉。”
“家主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她着急同他解释,“你是家主的亲儿子,她能不向着你吗,她那只是对着林姑娘说的客气话而已,你别当真。”
楚今燃撇嘴,眼泪儿在眶里打转,委屈道:“那娘为什么还要她住在府上,她都那样对我了,我不同意!”
潘管事:“那是因为林姑娘对家主的生意有大用,家主才允她住在府上的,你当她是为了什么?”
少年咬牙跺脚,大叫道:“生意生意还是生意!娘她心里都是生意,她都多久没回来看过我了!”
闻言,潘管事心头一酸,神情欲言又止。
“家主马上就回来了,少爷别着急。”
随后,潘管事又说了许多安慰的话,才使得少年的情绪稍稍稳定下来。
“她想住在府上也可以。”
楚今燃眨了眨被泪濡湿的眼睫,忽然松了口。
“可对本少爷见死不救那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不能将此事轻轻揭过,让别人觉得他这个人好欺负好打发。
“少爷想怎样?”
潘管事忧心忡忡地开口。
楚今燃话虽这么说,可他还真没想好该怎样林斩霜。
就在他苦思冥想之际,远处的吁暖舍方向突然传来几声马匹暴躁的嘶鸣声。
楚今燃忽然有了主意,转身对着林斩霜道:“除非她能在三日之内,驯服吁暖舍的那匹黄骠马。”
潘管事闻言,当即做了难,连忙劝他说:“少爷,这可使不得啊,林姑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