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头顶压过来一片阴翳,黑云似的大伞遮盖天空一角,她的世界雨停。
与此同时,陌生气息靠近,仿佛也带来温暖和热气,坚定稳重地站在她的后方。
景和春回头,抬眸看向面前高她一个头的男生,乌亮的瞳仁水光莹莹,蝴蝶翅膀一般的长睫还沾着湿润的春雨。
她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眼睫轻颤,雨水像泪砸落,楚楚动人。
“怎么了?”
镇定自若的问询,翟以霖撑着一把又大又重的雨伞,于浩渺烟波中长身而立。
同时,极为细致体贴地接过她的书包,修长的五指覆上她洗得发白的帆布。
景和春这才找回神智。
颜控的她实在太不争气,些微有些脸红。
“这司机坑我钱,到了目的地额外加价,我行李箱还在这儿!”
有人撑腰,她理直气壮,点了点后备箱。
坐在前头的司机降下车窗,口口声声道,“是没叫你价,下雨天大家都不容易!”
似乎是青春期少女的自尊心,让景和春不愿继续争执下去。
她终于宣布这场闹剧告终,无奈又不耐,“行,我把剩下那二十块钱给你。”
她掏出钱包,刚打算抬步过去,已经响起叮咚的到账声。
翟以霖扫了车尾二维码付款,随后收起手机,扬声,“过去了,开后备箱。”
机械女声播报数字,景和春吃惊,杏眼圆睁。
又稍微收敛,注意形象,语气还是免不了抑扬顿挫,“哥,你干嘛给他这么多!”
——哥?
翟以霖不动声色地挑眉。
一个字翻来覆地品,半晌无言。
景和春眼眸忽闪,又带着疑问的口吻,“……哥哥?”
声音清脆悦耳,像是早春破冰的溪水。
她向来是“大哥”、“哥哥”、“哥”几个称呼随意切换。
并未发觉其中差异。
而翟以霖听闻,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唇。
倏然点头,没承认也没否认。
通过两人只言片语,他大概了解事情经过。
于是解释多给的钱,“看这位大哥业务挺多,停车等待费、雨天服务费,那我干脆多给一点,拜托他拿个行李。”
司机见钱眼开,知道遇上有钱的主了,态度截然不同,“行啊行啊,我现在就打开行李箱,帮你们搬行李。”
“不过说好了,行李搬运200!”
景和春那个蛇皮袋特别重,装了十几斤的腊鱼腊肉和农副产品。
司机憋红了脸,踉踉跄跄搬下来,翟以霖找了个人给他指路。
景和春结束手机录音,趁机拍下车牌号,突然想通。
“哥,你太聪明了,等会儿我举报他乱收费证据就更充足!”
翟以霖其实没想这么多。
他不是喜欢钱么,那就拿钱折磨他一顿。
聪明的是景和春。
少年清磁的声音带着松散笑意。
“跟紧点,回家。”
景和春拎着袋子跟他走,眉眼弯弯。
她要收回之前的言论。
他挺符合网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