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春感到纳闷,下午不是还答应得好好的吗,怎么现在要迟疑这么久。
他没有继续停顿下去,很快又抬手在桌上找什么。
景和春以为他准备把信纸递过来,迅速把她这边的窗户打开。
结果等到的又是“嗡”的一声。
那边的电动窗帘又缓缓关上,一副关门谢客的样子。
景和春急了,“诶哥哥你——”
在窗帘彻底关闭之前,景和春看到翟以霖离开的背影。
莫名被喷一鼻子灰,她重新查看刚刚的纸条,除了太着急而写得潦草,好像也没什么吧。
景和春垂头丧气的重新坐回座位,随手找了一张白纸充作信纸,奶奶应该不会介意。
至于信封和邮票,她只好明天出门买了。
然而,还没动笔,又听到“砰砰”的敲门声。
景和春下意识看向卧室门,过了会儿才发现是从阳台那儿传来的。
她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赶紧上前打开。
翟以霖怎么在阳台上?
刚刚不是还在他房间的卧室里吗?
景和春仔细观察两栋楼构造,才发现两间卧室的阳台也是相邻的,照翟以霖这身高这大长腿,跨一步就到了。
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已经成了前面被放大的胸膛,景和春被迫盯着家居服上那枚暗色纽扣。
像极了今早在车上,他帮她解安全带、拉她下车的场景。
陌生的异性气息铺天盖地袭来。
她第一次切身体会到生物书上所说的荷尔蒙,不由屏住呼吸。
春夜潮湿,连空气都像是浸润了水汽。
晦暗月色照在他们之间,景和春受惊般的眨动眼睫。
抬头往上,视线略过他形状凹凸的喉结,落在翟以霖高挺的鼻梁。
就停在这里,不敢再往上看他的眉眼了。
春寒料峭,她不自在地收回视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他进屋。
翟以霖漫不经心地垂下眸,把手里的信封信纸和邮票一并放在她桌上。
桌上乱糟糟,三分之二是程乾宇没来得及收拾拿走的杂物,三分之一是她标记地盘放着的小物件。
少年的视线落在刚刚的那张纸条上,这回没有隔着任何阻碍,更为清楚地发现他名字少了一个雨字头的刺眼。
他的霖。
被她缺斤少两地写成了林。
翟以霖倒是不急着戳穿,就像是初见的那场雨中,他听到她认错人,也不立刻纠正。
他喜欢事情掌握在手中的感觉,喜欢真相暴露在他眼前而景和春蒙在鼓里的状态,或者简单说,逗她玩很有意思。
景和春对他暗含深意的目光毫无察觉,反而当着他的面,开始给奶奶写信。
「亲爱的奶奶:
我是芽芽。已经在淮宁待了几天,适应得差不多啦。舅舅和舅妈对我很好,哥哥也没有欺负我,当然,我也没有调皮捣蛋,请您相信……」
她略过今天的发烧和昏迷,也没有说程乾宇对她的不欢迎,一切都是报喜不报忧,尽量往好了说。
写到一半,她卖乖道:
「您放心,我答应您不惹事,就一定会乖乖听话,绝不让您担心,您就安安心心在村里养老吧……不过也恳请您作为奖励,答应我和您闹了一年的养狗的事。」
她一边写,一边看了眼旁边的翟以霖。
又补充:
「最好是一只长得很帅的边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