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朝贡五年一次,这次朝贡正逢新皇登基,更需慎重些。钦天监已经拟定好了日期,就在端午节那天,是时候该准备着了。文渊也算才名远扬,是以被破格允许进宫协助他父亲。只是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
谢檀与文渊不熟,只略见过几次,是以点个头就算了。
裴望廷则与他要相熟些,两人都是名冠上京的才子,不可避免的会被拿来作比较。世人皆以他们不合,实则两人私下以诗会友,私交甚络。
谢檀见人多了失去了赏梅的兴致,打了个招呼就要离去。
眼看着谢檀的身影就要消失在小路尽头,裴望廷终是忍不住,抛下好友。疾步追上去,想拉她,手伸到一半却又放下了,跑到谢檀面前,下定决心道了一句:“殿下,微臣会等你回来团年。”
说完沉沉地看着她,眼底蕴含着谢檀看不懂的情绪,身形纹丝未动,大有不给个答复不让她走的趋势。
谢檀见状倒有些哭笑不得,怎么重生一遭,连一向古板,克己复礼的裴望廷都开始热情主动起来了,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她只好敷衍道:“本宫会尽量赶回来团年,裴先生也不必过虑。你的好友还在那边等你,裴先生不妨先过去。”
“好,殿下可一定要记得这个约定。”
“嗯。”
等裴望廷回头找好友时,谢檀的身影已经彻底不见了。
见状,文渊促狭道:“行了,别看了。如此念念不忘,还巴巴地跑过去。怎么,你也心悦长公主殿下?”
裴望廷听出了他话里的漏洞,眼眸一凝,盯着他追问道:“还有何人也心悦殿下?”
文渊知是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连忙打个哈哈敷衍过去:“没谁没谁,刚刚说错了。正好无人,咱们快去赏梅吧。”
裴望廷却是心底一沉,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随着他前去。
谢檀回府后,着人叫来了林叔及白芍几个。
天寒地冻,花厅里放了铜盘炭火,烘的人暖洋洋的。
“我近期要前往关外一趟,归期未定。今日叫你们前来,是想安排一下府中事宜。”
“林叔你一向踏实能干,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务也管理了多年。我走后,前院就由你负责。若有人来访一律不见,等我回来处理,务必要把家里看好了。”谢檀望向林叔道。
“是,公主,老奴一定帮您看好府邸,公主您就放心吧。”林叔弯腰答道。
谢檀点头,随即看向白芍。
“白芍,前些日子后院那些事你处理的很好,这次我出门,后院还交给你管理。主要是看好婢子们的嘴,让她们不要胡言乱语知道吗?”
“知道了,公主。”
“那我呢?公主。”红芍见等了半天都还没安排到她,急忙问道。
谢檀撇了她一眼:“不着急,你我另有安排。”
“白芍,你去帮我收拾一下要带的物品,不用太多,精简为上。”
“其他人若无事便下去吧。”
“是,公主。”花厅门被阖上。
谢檀走到明瓦窗前,拿雕花木棍支起一角窗沿。凌冽的寒风瞬间就顺着空隙钻了进来。吹得她额前发丝凌乱,鼻尖通红。
展目望去,外面树枝上还覆盖着一层未化的积雪。
如此严寒,得加快脚步了。也不知道季殊羽能不能熬过去。
“川乌。”她唤出暗卫名字。
“申时去一趟卓吾府,让他即刻过来。”
卓吾是她手下副官,由她一手提携,现任兵马司副指挥使。
窗外黑影一闪,抖落几片雪花,瞬间不见了踪迹。
思索间,窗外传来一股悠远的琴音。看方向,是穆怀愚住的逸园。算下日子,自己也好久没去找他品茗了,这一去估计要一个月才归,不妨现在去看看他。
谢檀拿起披风就去了逸园。
逸园占地不大,在整个公主府的西南边。外围种了一圈参天青竹,将整个围墙都遮挡起来。远处看着,仿佛是在竹林里凿出了一处居所。
因是冬日,竹节上有些泛黄,风一吹,竹叶簌簌飘落,声音似刀割锦帛,夜晚听着更是瘆人,因此没多少人愿意住这。唯一的好处便是清静,基本无人打扰。
进了园门,琴音从湖心亭上传来。亭子四周被厚缎绣帘围住,只留一处玻璃明窗观景。寒风也吹不进来,倒像是个天然的暖房。
谢檀一路沿着小廊过去。打开帘子,穆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