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目下皆惊。
那方选抓住机会,道了一句:“臣也以为这位同僚说得对,自古国无法不立,更何况还是谋反的罪,更加应该处以极刑。”
谢伯玉看了他一眼,望向下面,“众爱卿还有其他意见吗?是否都同意方大人的说法。”
底下窃窃私语多,未有人敢公然言之。那方选见无人反驳,更是趾高气扬,满目舒展。就在他要催促谢伯玉做决定的时候,有人站出来了。
“微臣以为不妥。”说话的是左佥都御史陈洪。
谢檀看了他一眼,有些惊讶,竟然是他。
“陈爱卿请直言。”谢伯玉道。
“微臣以为,仅凭赵大人一面之词就擅自断定季殊羽生死,太过武断。”他说完就退回去了。
随着他的带头,陆续有几个文官开口求情。那方选见势不对,又要开口。
谢檀铮然出列。
“方大人不去协助你的上级处理军务,倒来插手刑部的事了?”
“我南明什么时候一官可以身兼多职了?”
“若方大人真喜欢刑部,本官也不是不可以跟吏部说一声,调你去刑部,只是人家看不看得上你就不好说了。”谢檀沉声道。
方选被她的三连问激的面色通红,浑身战栗,手指着谢檀,一句“你你”在喉咙里打转,半天愣是没憋出一个字来。
崔文正见状,恼怒方选的无能。目光不善地瞥了谢檀一眼,冷声道:“那季家的事也与长公主无关吧,长公主何以做这个出头鸟?”
谢檀看了他一眼:“崔大人,这是在朝堂上,还请称呼我的官名--谢指挥使。”
“其次。”谢檀继续道,“季家先祖为皇室打天下,季家儿郎为皇室守天下。我身为谢家的一员,还不能为自己的恩人说句话吗?”
“可以是可以,只是季殊羽现在谋反,孰知是恩人还是仇人?”
谢伯玉皱着眉看着他一眼。
谢檀转身,面向崔文正道:“崔大人仅凭一张真假难辨的折子就定了季殊羽的罪,未免太过武断。”
“可谋反是季殊羽亲认!”崔文正反驳道。
“一个前几天刚砍下贼寇首级的人,现在承认自己谋反叛国。崔大人不觉得可笑吗?”
“或者崔大人有证据确定季殊羽就是谋反了?”
这话说的阴阳,谁知道你的证据是找的还是造的。
“若无证据,崔大人觉得我刑部,大理寺,都察院都是摆设不成?”
“那正好。”谢檀顺手指到了刑部郎中杨复。
“杨大人你来说说,你们刑部断案也是这么断的吗?”
杨复没料到看热闹还看到了自己身上,两边他都得罪不起。只得擦着脑门上的虚汗回应:“自然不是,刑部查案要先调查取证,再审理,最后裁决。”
说完偷瞥了崔文正一眼,缩进队伍去了。
谢檀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心满意足的看向崔文正道:“崔大人刚才也听到了,刑部断案是要经过诸多流程的,不是仅凭你一人之言。”
那崔文正面色铁青,嘲讽道:“那指挥使莫不是还要亲去边关取证?”
谢檀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自然。”
此话一出,朝堂瞬间像炸开了锅,频频有官员出列反对。
“指挥使千金之躯,实在不宜亲自前去。”
“指挥使若去了,那上京的治安可由谁来管?”
“若实在紧急,刑部,大理寺随便指个人去也就罢了。”
...
谢檀不予理会,依旧上前奏请前去。
“上京治安已经交由卓吾负责,有事寻他即可。”
“我亲自前去,才更显得我南明天子忠厚仁恕,内政修明。”说完她俯身作揖,久久未直起身来。
虽说圣上免了谢檀的一切礼节,见帝可不拜。平日里史官揪着她这点没少上折子参她。
但她此刻的行为却是无可指摘。
谢伯玉见此习惯性地起身想扶,碍于朝堂众人又中途止住。只得快速答复:“准奏。”
话音刚落,崔文正又插口:“指挥使前去调查一事,是不是还得先问问安国公的意见?”
“况且指挥使年幼,平日里只协理上京治安,与调查一事恐怕不太熟悉,不如在刑部再找几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