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胡说。”
“我知王大人是个好官。”她亲自给王然倒了一杯酒。“不然当初也不会数次上书请求朝廷御敌,只是我如今初来乍到,有些事还不太清楚,还望王大人不吝赐教。”
王然连忙站起身接过酒,又给谢檀回了一杯:“哪敢哪敢,下官人微言轻,若是能有帮助到殿下的,那自是再好不过了。”这话倒说得真切。
季殊合见状,手伸到下面,偷偷移过那杯酒,送到自己桌前,一饮而尽。王然看到了,只装作不知,继续同谢檀谈话。一顿饭吃得自然是宾主尽欢。
“另外,殿下若是不愿住在这里,下官还给殿下寻了一处住所,距离下官的家不远,只是屋子有点小,但胜在干净整洁,昨天下官的夫人带着小女打扫了一天,就等着殿下住进去。”
谢檀看了季殊合一眼,他正在专心致志地挑鱼刺,仿佛没听到这句话。
“殿下要肯赏脸的话,只需告诉师爷一声,他自会带您过去。”
“若无其他事,下官就先行告退了。”说罢后退几步离开。
王然走后,屋子里只剩下谢檀和季殊合,刚才吃饭的时候光顾着同他套话,席面都没怎么动。这下他走了,两人终于可以好好地吃一顿饭。
“你觉得王然说的话有几分真假?”
“指挥使不是心知肚明吗,何须再来问我?”
“不管真假,总归是他把赵明达弄过来的,万一有什么事,他也脱不了干系。”
“如今就看他识不识相,愿不愿意戴罪立功了。”季殊合筷子还在鱼肉上挑弄。
席面有一道清蒸石首鱼,味道最为鲜美但刺也是最多,存放也极为麻烦,王然还真是用心了,这个都能弄来。
“也是,那今晚提审季殊羽,你去吗?”谢檀转头面向他问道。
季殊合没答,抬手把满满一碟子剃好刺的鱼肉推到谢檀面前:“好啦,殿下现在可以吃啦。”
说完眉眼含笑看着她,黑亮的瞳孔里只映着谢檀一人,清亮的让人心惊。
谢檀移开眼,盯着那盘鱼肉没说话,鱼肉白嫩饱满,上面还浇了淡黄色的汤汁,点缀着几粒葱花,一看就鲜香醇美。
她最爱吃鱼,菜端上来时就看了好几眼,只是懒得挑刺,平日里都是红芍替她挑好,想不到被季殊合发现了。
只是这碟鱼肉她是不能吃的。
“多谢季公子,无功不受禄。你还是自己吃吧。”
“怎么就无功不受禄了,刚刚我不还喝了指挥使的酒吗?这算投桃报李。”旁边男子的声音清脆悦耳,又带着一丝狡黠,如山泉流淌。
原来是为了那杯酒。
谢檀自重生以来,不知是不是死过一次,除了复仇,对其他一切事物都不大在意。
是以她看到了季殊合偷移她的酒杯,也只装作没看到,仿佛这样就能省去以后的麻烦事。只是她想不到,她不去招惹别人,别人倒缠上她了。
“不用了,今晚你跟我去见季殊羽就算报答了。”谢檀把鱼肉推过去。
季殊羽闻言愣了一下,低声道了声好,那碟鱼肉被遗忘在桌边。
屋外传来一阵喧哗声,是赵明达回来了,抬头看了下水钟,确实是亥时才归。
“收拾一下,去见他吧。”谢檀站起身朝门外走去,快走出屋门时,朝后看了眼桌子,那碗鱼肉还放在那里,一晚上未动。冬日天寒,鱼肉上覆盖的汤汁四处流淌,凝结成了晶冻,混着绿色的葱花,莫名有些恶心。
她做的是对的,她从来就不需要那碗鱼肉。
谢檀收回眼,跨步直出,没再回头。
谢檀出来时,赵明达刚往内院走,两拨人碰到了一起,黑夜无边,隔着幽暗的灯火,谢檀开口。
“赵大人让本指挥使好等。”
赵明达态度桀骜:“军务繁忙,请指挥使见谅。”
“话说指挥使不是要去提审季殊羽吗?怎么还有空在这里跟下官闲聊。”
“赵大人说笑了,您这府里都是良将,没有您的允许,他们拼死也不敢透露季殊羽关在哪。”谢檀嘲讽道。
“那倒是下官的错了,忘了跟他们说,白白让指挥使等了这么久。”赵明达语气有些得意。
他又扫了一眼季殊合:“这位是?他也同去吗?”
“在下是照顾殿下生活起居的男侍,自然是要随身伺候的。”不等谢檀回答,季殊合笑眯眯地开口。
赵明达闻言看了季殊合好几眼,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