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衣公子脸上总是漾着笑意,视线不离白衣公子,看着一副随和的模样,但一旦那位白衣公子目光不在他身上,他眼里的占有欲却是藏也藏不住。
花楼里的都是人精,自然知道哪个好接近。那白衣公子看着冷冰冰的,但实则是个纸老虎,有胆大的妓子借着倒酒的名头靠近他,他也不懂得拒绝,只一味闪躲,还得靠青衣公子去打发。
说实话谢檀是有点尴尬,她哪见过这阵仗,手脚越发不自在,暗暗在心底咋舌。就算是她后院里的那些男侍也没这么直白露骨,他们的引诱都是小心翼翼,不漏痕迹的。
再次靠季殊合打发掉一个露着胸脯的妓子之后,她终于忍不住了,“我去外面站会。”
季殊合玩味的拉住她:“殿下现在去外面,若是再被人缠上我可帮不了你哦。
谢檀思索了下,又咬牙坐下了,偷偷往季殊合身后靠了靠,企图借他挡住自己。季殊合看见了也不言语,依旧面无表情,只稍微移动了下身子,待看到桌底下两人的衣衫交缠在一起后,才嘴角微翘,不动声色的笑了笑。
一盏茶功夫后,绿意终于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位丫鬟模样的人。她转身向谢檀二人介绍道:“这是平丫头,兰香的侍女,两位公子可以让她带你们去找兰香。”
“不过。”她俯身又坐过来,语气甜腻,眉目含情望着谢檀,“这位公子真的不需要奴家吗?春宵苦短,兰香一人怕是伺候不周呢。”
谢檀招架不住这般热情的女子,不好说重话打发她,只好一味躲避,连她自己也未发觉他们越靠越近。季殊合见了更是喜极,用扇子挡住谢檀,“不用了绿意姑娘,我们只找兰香姑娘。”
绿意见彻底失去希望,才不情愿的开口:“行吧,那让平丫头带你们过去吧,奴家就先退下了。”
三人穿过空中游廊,不多时就到了兰香闺房门口。平丫头扣门示意后才后退着离开。
待里面传来“进来”声,二人才推门进去。
兰香的房间不宽敞,布置的倒极为高雅,与外面金碧辉煌的外露不同,里面颇有一种文人骚客内秀的美。
门口处悬挂着素雅的帘幔,细细的缎带垂落在地,有风拂过,撩人心弦。撩开帘幔,便是一张茶桌,上面放着一套青花瓷茶具,瓷壶里盛满了清香的茉莉花茶,淡淡茶香弥漫在房间里,墙上还挂了几副墨宝,一气呵成,笔势遒劲。
正中间一副胡女骑射图,墨迹斑斓,筆势生涩,与满屋的书香气相比,有一股浓浓的违和感。
内外两种风格相差太大,以致于谢檀怀疑自己不在花楼,而是去了某位官家小姐的闺房。
兰香听到脚步声,从屏风后走过来,应该是才梳洗过,未施粉黛,长相清丽绝俗。明明是小家碧玉的长相,眉眼处却流露出妩媚的神情,好似一株腐烂的兰花。谢檀脑中不合时宜的想到了这个。
她扫了谢檀他们一眼,自顾自的在茶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二位,请自便吧。”
直到谢檀二人跟兰香坐到一起,她这才重新抬眼打量起来者。
“二位找我不是为了那档子事吧。”
谢檀张嘴想问是何事,被季殊合在桌下扯了下衣袖。“自然不是,我们两位前来是想跟兰香姑娘打听一个人。”
“哦,说说吧,何人。”兰香歪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瓷杯,目光并未看向二人。
“一位跛脚的胡商,不知兰香姑娘可有见过。”季殊合紧盯着她,不错过她脸上每一个表情。
兰香的表情僵硬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正常:“不知道,没见过。”
季殊合不死心:“可街头店尾的小贩们都说,那胡商最喜欢兰香姑娘您了,甚至第一次来月明楼就阔气的包了您一个月。”
“这怎么是没见过呢?”
兰香听此,脸色一变,身子也坐正了几分:“这位公子可不要胡诌,城里可是颁布过禁令的,严禁大众与胡人交流,我又怎么敢明知故犯。”
“兰香姑娘不要担心,我们过来不是找你问罪的。”谢檀安抚了下她。“实在是有要事找他,还望兰香姑娘行个方便。”
兰香神色缓和了几分,语气也不再这么尖利:“那就好,只是恐怕我也帮不了你们,他已经好几日没来月明楼了。”
“那他可曾留下什么消息,说何时再来?”
兰香望着谢檀,噗呲一下笑出声:“这位公子把我兰香当做什么了不得的要人吗?对方来不来怎么还会给我留消息?”
谢檀闻言有些尴尬。“不过嘛。”兰香又卖了个关子,目光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