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画看?”季殊合把画取下来,放在茶桌上,“这也没什么特别的呀,嗯,画功拙劣,比我还差。”
谢檀也凑上去看,确实平平无奇,画面上一位胡人女性身披鹰羽斗篷,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身姿挺立,双手紧握弓箭,弦弓拉满,蓄势待发。
张清把那副画翻来覆去的看,甚至怕画中藏字,拿茶水泼,可惜画还是完好无损,不见一丝异常。
“哎,你这小丫头不会真是糊弄我们的吧。我们三个大活人在这看了半天了,也没发现任何不对啊。”季殊合又在逗平丫头了。“你看那边穿着官袍的张大人。”他指着张清道,“他可凶了,冷冰冰的,铁面无私,落他手里没你好果子吃。”
平丫头看了他一眼,默默远离他,不与他搭话。
季殊合只好又走到茶桌前,看着画又道了一句:“不过这幅画的纸张倒是不错,被茶水泼了,上面的人物倒是没毁,还是那么清晰,我看着都感觉她要举箭射我。”
谢檀听了心头一动,举箭,举箭?她连忙让张清举起那副画,让季殊合距离他十步距离,正对画像。
“你站那看看,你觉得那胡女举箭要射你哪里?”
季殊合不明就里,看了看画像,又看了看自己,抬手指向胸口处,不确定的道:“大概是这里?”
谢檀上前几步,朝他胸口望去。季殊合突然就有点不好意思,胡乱整理了下衣襟,“当然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了,也许是胸口下方,毕竟。”他看了眼张清,顿了顿才一字一句道,“张大人比我矮一点。”
张清无语地瞥了他一眼,懒得跟他计较。
谢檀却仿佛没听到最后一句话,直接走到季殊合身边,推开他。没了他身形的遮挡,胡女手中的箭指的是后面的空白墙面。谢檀走过去敲了敲,墙面发出沉闷的声响,还是实心的。不对,还是有哪里不对。
张清还在那老实的举着画,手臂都有点颤抖,季殊合见状揶揄道:“张大人才在那举了这么一小会就累了呀,实在不行就把画挂上去吧。”
谢檀听了突然福至心灵,她快步走到平丫头面前,抓住她的双臂,语气急切,“你刚才说那个胡人是站那盯着这幅画看对不对?”
“对呀。”平丫头也有点懵。
“那就是了,张清你把那副画重新挂上去。”
“季殊合你过来,你跟那胡商身量差不多高,你站在这里再看看有什么变化。”
季殊合看着高挂在墙面上的胡女,幽幽道:“有变化,她现在射不到我了。”
确实,之前季殊合只比张清高一点,两人相对而站,那胡女的弓箭自然只能到季殊合胸口处,但现在画像高悬,胡女手中弓箭依旧高挽,指向的却是房间一角。
谢檀顺着胡女的视线往那看,那里矗立着一根帘幔木架子,她走过去绕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
来不及思考更多,谢檀快速下达了命令:“张清你去找几个木匠,让他们过来把这架子给砍了。”
“我去县衙提审兰香,申时我们在这会和。”
“那我呢那我呢。”季殊合问道。
谢檀看了张清一眼,后面迅速避开视线,她头疼地瞥了一眼季殊合,对方眼睛亮晶晶的。
片刻,她无奈道:“你跟我一起去县衙。”
“好!”
“还有你。”她伸手招了招,让平丫头过来,“在这里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知道吗?”
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之后,她才和季殊合一起走出屋门。
…
县衙大牢,兰香看见谢檀两人进来,打了个哈欠抱怨道:“就不能一次性问完吗?昨夜都问了一宿了。”
谢檀没答复,反问道:“你倒是在牢里也不怕,那胡商可是死了。”
兰香嗤笑一声,无所谓道:“死就死了呗,又不是我杀的,大家都看到了那是黑衣人杀的,这可赖不到我头上。”
“是吗,可他与你交往甚密,指不定就留了什么东西在你那,那黑衣人找不到东西就杀了他。”
“你说,他会不会也能杀了你?”
兰香一愣,喉咙有些发干,手心蜷缩了几下,嘴角勉强挂起一抹微笑:“那就来呗,奴家贱命一条,身似浮萍,正好死了还不用继续在月明楼卖身。”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环顾了一下牢房四周,“要是你们县衙牢房这么好进来,岂不是人人都可以越狱?”
“可是你身边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