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柱合会议结束后,天音就叫住了要离开的他,并将他带到了屋外。于是衿悠和主公的对话,他全部都听到了。
对于她的过去,无一郎也在交谈中能拼凑出一些,父亲过早离世,母亲漠不关心,小镇的居民承担起了照顾她的责任。
在被爱与不爱的夹缝中行走的人,总会小心翼翼地捧住每一缕幸福,即使那只是指尖的沙砾,也要徒劳地将它们握在手心。
他也时常在想,如果衿悠没有来鬼杀队,是不是会过得更幸福些?不需要应对队员们排斥的眼神,不需要见证那么多生离死别,就只是生活在爱中走完最后一程。
“我希望能帮到你,即使你要做的事听起来有些自私。”无一郎站起身,半跪在衿悠面前。
一遍又一遍,他不停地忘记自己与她的过去,却总是在看见她眼睛的那一刻强调这句话。
“衿悠,多相信我一点吧。”
手心传来的温热让她有些回不过神来:“我要退出鬼杀队了啊,你不怪我吗?”
“为什么?”无一郎歪了歪头,有些疑惑,“你能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我很开心啊。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提前告诉我一声。”
好吧,她彻底拜倒在那双清澈的眼睛下了。衿悠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那如果我遇到鬼了,记得来捞我啊。”
实在没办法的话,我希望你能杀了我。
衿悠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她只是叉起一块蛋糕递给无一郎,纯当赔罪了。
对方看起来还是有些不满,但还是吃掉了那块蛋糕,慢慢咀嚼食物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呆萌,衿悠笑了起来,顺便摸了摸他的头。
“还有,”吃完蛋糕的无一郎从袖口掏出一把剪刀,“我也可以剪头发的。”
你到底是怎么把剪刀揣到袖子里的啊!衿悠看了看那宽大的队服袖子,百思不得其解。
握着自己的发尾,衿悠有些犹豫。
主公给她的梳子也没能拯救那一头打结的乱发,只是让她的头发大部分通顺了而已。还有几个死结牢牢地固定在头发上,怎么梳都梳不开。
“不可以吗?”无一郎垂眸,看起来有些失落,“如果你还在生气的话,也可以剪我的头发。”
望着明显发量不少的一头长发,衿悠咬了咬牙,控制住自己真的给无一郎的头发来一剪刀的冲动。
这个世界怎么了,大家都在熬夜,怎么就你头发那么多?
想了想蜜璃和蝴蝶的发量,衿悠挫败地垂下头。
果然秃头的只有我一个吗!
最终衿悠还是认命般地转过头,解开了自己的发带,明灰色的长发散落在背上,有几缕落进脖颈间的病号服内,带起一阵浮想联翩。
无一郎握着剪刀,忽然有些不敢再看。
“怎么了?”清脆的声音传来,带着些笑,“这时候不会反倒怕了吧?”
强行让自己的视线从脖颈处移开,无一郎撩起衿悠的头发,小心地揪起死结,再干脆利落地剪断。
大概是这几个月在自己的宅邸内休养的缘故,女孩的发间也有一股竹叶的味道。无一郎望着落在地上的头发,忽然抬手再次剪下一缕头发,藏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好了。”无一郎退后一步,看着长短不一的头发重新被束起,莫名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我先走了,马上我会叫人来打扫的。”
不解地看着无一郎迅速闪身出门,衿悠不安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感觉还可以啊,他跑什么?
难不成无一郎还是个完美主义者?不剪到平整就会很难受的那种?
关于无一郎的事,想不通的也不止这一两件了,衿悠干脆放弃思考,趴在床上好好休息,等着几天后自己的最后一次任务。
而另一边的气氛,显然就没有那么美好了。
在一座扭曲的城内,身穿和服的女子正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在她的面前,是一位身着黑留袖的红瞳女人。
“零余子,为什么要逃跑?”女人缓缓开口,发出的却是成熟男子的声音,“一个柱就让你吓破胆了吗?连这点战斗的勇气都没有,真是浪费我给你的血液啊。”
“不是的鬼舞辻无惨大人!我只是觉得我没办法带走那个人才撤退的!您相信我!”
望着不断辩解的零余子,无惨只觉得不耐烦。
若不是当时上弦中没有一个能及时赶到,他也不至于召唤下弦去抓人。但是他实在是没想到,看似已经快要胜利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