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答案的鬼已经不耐烦,在一声尖啸后,怪鱼再次朝着二人扑杀过来。
“你是白痴吗?这时候还要玩什么依依不舍!”新谷七泽砍断向着背后袭击而去的一只怪鱼,语气越发不耐烦起来,“走啊!”
雨已经停了,可夜晚的天空依旧阴沉,甚至看不到一颗星星。
衿悠低下头,青色的刀光在一瞬间撕裂了坚固的包围圈,一道青色的身影头也不回地向着被短暂清空的道路离去,而在她背后,一道黑色身影拦住了所有想要追击的鬼。
“衿悠,你要将我当成夜空中的星,而不是你指路的灯。”
“你的灯,只能由你自己点亮。”
新谷七泽最后的声音模糊在厮杀声中,几乎让衿悠生出回去的心思。可她只是随意抹了把脸上的眼泪,再次斩断面前的鬼。
瞥了一眼已经远去的衿悠,新谷七泽回过头来,有些磨损的刀尖直直地对上了最中间悠然观战的上弦五。
“简直是上辈子欠你们的。”
这两个徒弟,一个比一个不省心啊。
不过,都挺好的就是了。
能帮一把,也不算亏。
新谷七泽的一身白衣已经被染成红色,像是从幽冥中盛开的彼岸花。她高高跃起,要将面前的恶鬼拖进地狱。
一声喟叹,如同枯萎落地的叶一般,腐烂进地里,再也不见踪迹。
快一点,再快一点。
双臂已经酸麻到不能抬起、日轮刀也卷了刃,肺部也因为过度使用呼吸法而几欲烧灼。唯一庆幸的是这些怪鱼的智商不是太高,所行也只是依靠本能。
但即便如此,衿悠也前行地非常艰难。正面战斗被拖住的可能性太大,她只能在攻击的罅隙中狼狈躲避,再向前奔逃。
然而前路仍然遥遥无期,她甚至不知道该去哪里。
鬼杀队总部的路程太远,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撑着到那;但这片辖区的柱又不知道在哪里,如果一直找不到,那将是无意义的浪费时间。
平时连蹦带跳被老师赶下山的时候,怎么没觉得这条路这样长呢。
一个有些不合时宜的想法忽然出现在她的脑海里,甚至牢牢攫取了她所有心神。
只是动作迟了一瞬,衿悠刚愈合不久的伤口就被再次刺穿。她踉跄着跌出去,又爬起来向前跑。
老师的怒吼声似乎还回荡在耳边,让她有些模糊的意识瞬间清醒过来。
她不能死在这里。
老师平常就那么嫌弃她,要是被老师知道自己连下山都没能做到,一定会用尽各种方式把她臭骂一顿的。
如果她活下来,万一,万一老师还会到她的梦里来呢?
万一老师会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背后,再把她轻易撂倒呢?
万一老师会到梦里揪着她的耳朵,告诉她呼吸法又断了呢?
万一老师会夸奖她呢?比如告诉她这次做的不错之类的。
她经常在梦里见到父亲,说不定老师也有可能呢?
下山的路眼看已经到了尽头,但在看清前方的状况后,那刚刚萌生的希望,又在转瞬之间破灭。
各色长相狰狞的鬼在山下待命,即便衿悠没在里面再看到十二鬼月,这种数量的鬼也不是她能抗衡的。
她真能活下来吗?
就算心中抱着那样的幻想战斗,可在绝对的差距面前,任何幻想都只会被碾碎。
“是她!和大人任务里的那人一模一样!”那群鬼显然也发现了她,狂热的瞳孔里映出对她的渴望。
“不能杀,大人说了要活捉!”这次来的鬼显然抱着理智,在一声高喊后,那些想要把她吞下的眼神显然少了很多。
衿悠惨白着一张脸,耳朵中的嗡鸣声也越来越严重,让她根本听不清任何声音。
但说实话,她从没想过会有这样的情况。毕竟按照珠世所说,鬼舞辻无惨是个非常胆小的人。为了防止鬼聚在一起,他才定下了鬼之间可以互相吞噬并且不得群居的规定。
看得出来,无惨对客服太阳的渴望几乎已经到了疯狂的程度。甚至连她这种半鬼,也成了鬼舞辻无惨眼中的突破口。
“简直是疯了。”衿悠暗骂一声。
在面对行动单一的怪鱼时,她还能靠一些小手段寻个破绽。但面对这些拥有神智的鬼,她能找到破绽的希望就很渺茫了。